黎姜回到余府,思索着怎么开口,却撞上了一个青色的影子。
“今日怎么魂不守舍的,丫鬟刚去找你,你不在屋里,我正担心呢。头可撞疼了?”余浅垣眉眼含笑,满是宠溺,一手轻轻地揉着黎姜的额头。
“浅垣。”黎姜没有回答,叫了他一声,轻轻的依偎在他怀里,双手放在他的胸前,闭上眼睛,似疲惫不堪。
“姜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余浅垣不禁皱起眉头,心底有些担心,今日有些事找她商量,丫鬟却找不见她,门口的守卫说她一个人出去了,她出门都会带着丫鬟的,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
“妈妈病了,我如今不好再去凤栖楼,能否求夫君一件事?”
黎姜眼中泛出些水雾,我见犹怜,余浅垣一阵心疼。
“你只管与我说便是,莫要哭了,身子刚养好一些,大夫交代不可劳动心神的。”
自黎姜救了她,伤了心脉,大夫便交代要好好养着,切莫悲伤,悲最为伤身伤心,余浅垣自然是小心的紧的。
“后天小姐要登台,我想扮成男子,随你进去,你放心,那日能去的都不是一般人,不会有轻浮之人的,到时我便自己去看看妈妈,可好?。”黎姜哭的梨花带雨,余浅垣又怎会不应,忙点头答应。
黎姜柔若无骨的小手抱住余浅垣道:“也约上相国大人吧,你与他交好,也算为他庆祝一番,再者,你也他在一处等着我也不算无聊。”
“还是姜儿想的周到,正想找长卿出来喝酒庆祝呢,听说你那小姐三月才出来一次,邀他前来,也不算亏了他。”余浅垣满面喜悦,正愁那些酒楼都去腻了,他家娘子总是能帮他解忧,心里高兴。
“哪里是我想的周到,是浅垣依着我罢了。”黎姜“噗嗤”一笑,便是雨过天晴。
……
酒楼。
“哎哎哎,听说了么,那凤栖楼的凤姑娘今日要登台,这离三月之期还有些日子啊。”一桌人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半饱之后一男子开口道。
“哟~客官,您的菜齐了。说这凤姑娘啊,我倒是知道些消息。”小二肩上搭着一条白布,一手举着盘子,一旋身将菜放下,低下身子,神秘兮兮的说。
一群人凑过来,望着小二,那小二卖着关子,眼珠子轱辘一转,笑了笑。
“来来来,小二哥,这些碎银子去添点酒钱。”
桌上的男子给了小二几块碎银,小二立马来了兴致,一脚踏上凳子,看了看左右,凑到桌子中间:“那得宠的玉贵妃有个不争气的弟弟,看上了凤姑娘,在凤栖楼大闹了一顿,打伤了那的妈妈不说,还非得要那凤姑娘,不然就要烧了凤栖楼,那妈妈也是没办法呀,这不今天那凤姑娘估计要给糟蹋咯。”
众人听了无不惋惜,想他们也是富家子弟,却连凤姑娘面都没见着,却要叫那姓吴的小王八羔子给糟蹋了,怎的不叫人气愤!
那小二得了赏钱,高高兴兴的朝另一桌走去,今早这赏钱可是拿的不少呢。
不过半天日子,澧城人人皆知,那凤栖楼的头牌凤姑娘要被那狐假虎威的吴公子欺了去了,都骂那吴公子不是东西。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相国府里谢长卿皱着眉头,这吴三雄欺邻霸女已不是一天两天了,皇上宠着玉贵妃,父亲大人不上谏,也没旁人敢说,如今他便要去治治他!
“长卿,你今日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刚说的你倒是听了没听啊。”余浅垣今日来谢长卿府上,两人坐在后院大树下的石桌旁,他看谢长卿眉头紧锁,目光神游,便知他刚说的话他怕是没听进去几分。
“浅垣,我走神了,对不住,你刚才说什么?”谢长卿回过神来,朝余浅垣抱歉一笑。
谢长卿便是这新相国,面如冠玉,眉间几分英气,一身白衣,封神俊朗。
“我说,小弟今日相邀,不知长卿可否赏脸,为你当得相国小酌几杯啊?”余浅垣站起身来故作相邀的姿态。
谢长卿也站起身来,微一弯腰拱手一笑:“浅垣愿邀愚兄,愚兄岂敢不从。”
两人相视一笑。
“那好,今晚戌时凤栖楼,小弟静候长卿。”
“凤栖楼?可是那相传有位姓凤的奇女子的地方?”谢长卿眉目一跳,问道。
“正是,今日凑巧是那凤姑娘登台,小弟这才敢把长卿带到这烟花之地啊,今日只谈风雅,没有其他。”余浅垣解释道。
“好,愚兄一定准时赴约。”谢长卿微微一笑,心里多了几分算计,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正好把事一起办了。
“爽快!那浅垣先告辞了。”余浅垣一抱拳,也有几分江湖人的豪爽。
“不送。”谢长卿长身而立,一拱手。
……
凤栖楼。
“素儿,办的如何了?”凤鸢忆正挑着一支银簪子插进发间,落下些银色的流苏,流光溢彩,没有珠宝的华贵,多了些不染红尘的脱俗。
“回小姐,已经办妥。想那相国大人已经知道了。”素儿垂手立在一旁。
“黎姜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放下手中的梳子,拿起朱砂笔在眉心细细描着花钿。
“黎姜那边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今晚戌时之前便可到凤栖楼。”
“台上莫要出什么差错,把我要用的红绫拿进来。”眉间已隐约有些形态,是一朵红莲。
“是。”素儿转身出去,掩上门。
凤鸢忆放下手中的笔,一朵红莲栩栩如生,从眉间盘绕盛开在眉心,极尽妩媚,却又端庄神圣,让人不敢亵渎。
镜中的人似梦似幻,如画中走出来的仙子,墨色的眼眸星光点点,像个漩涡一般勾魂摄魄,凤鸢忆勾唇一笑,妖娆惑心,夜里的精魅一般,美的令人窒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哼哼,别怪我心狠,我定要让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