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立刻跪了下来,边哭边求饶,呜呜咽咽地也听不清说了什么,吵得依兰更是心烦,抬起手就想掌她嘴。
桃矢心中一沉,依兰不是这样沉不住气的人,看来,今日太太为了救姑娘小产,依兰心里居然是有些记恨了。
这可不行,哪里有做下人的记恨主子的!
“依兰!快住手!”桃矢急忙拉住依兰的手。
“你挡我作甚!我要好好教训这个没有的丫头!”依兰还作势要打。
阿莲吓得一动不敢动,眼睛已经闭上,浑身颤抖个不停。
“依兰,你说阿莲没用!那你我就是有用的丫头啦!太太才喝了药歇下了,你是要把事情闹大,惹得太太亲自起身来关照关照吗?”
桃矢说着话,也是直接,没留半点情面。
她和依兰都是苏府的家生子,自幼陪着太太长大,一直走到现在,情同姐妹不说,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至亲一般。
如今,太太躺在床上,姑娘还不知怎么样了,依兰就这样任着性子瞎闹,她不得不把话说得重些。
桃矢的话,果然有效。依兰顺着一想,不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若是知道……我今日……怎么也不会……应了那个小贱人的约……我必不离开太太一步……”
依兰痛苦不堪,桃矢也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
阿莲见巴掌半天没有落下,又听得桃矢说的话,睁开眼来。
“二位姐姐,难不成,今日你们也都被绊住了?”
阿莲连泪都没有擦,急切地问。
桃矢回过神,想了想有些不安,问:“阿莲,你这样说,是不是……”
阿莲一下子站起身来,打断了桃矢的话。
气势汹汹地举着拳头道:“我是被大太太身旁的莺儿姐姐绊住了。她非说姑娘上次去大房时落下了一只耳环,我依稀记得姑娘好像是少了一只耳环,却没曾想是落在了大房,她拉着我去辨一辨,我当时还想,为何她不直接拿过来给我看看。现在想着,说不定那个时候她就是包藏祸心,存了心想把我骗了去!”阿莲一想到自家姑娘小小年纪,就被这些歹人毁了嗓子,悲从中来,又开始“哇哇”哭了起来。
依兰和桃矢一愣,她们也没有料到一个小小丫头,居然也能分析个缘由起始,不禁对阿莲高看了一眼,随后一想,好歹是咱家姑娘身边的人,能差哪里去!
“桃矢姐,你当时是被四房的玉儿喊去了对吧!”依兰开始回忆,“我当时倒是没有被人喊去,可是,今日太太早就安排好我去库房里拿几根人参,本来不要一刻钟的就可以完事的,结果那个看库房的小子非说要是找不到了,让我在库房门口干等了半个时辰,若不是我无意间看到咱们五房这边飘了黑烟,只怕一时半会我还回不来!”
桃矢细思,原来依兰也是让人绊住了。
玉儿喊她去,是因为前些日子,姑娘和四房的六姑娘拌了几句嘴,六姑娘回去之后要死要活的,惹得四夫人对五房越发看不顺眼,可巧的是,刚才玉儿来找她,说四夫人的娘家差人带了些东西,想要请五夫人去挑一挑,太太身子疲惫,就遣了她去走一趟。
想来,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离开太太的。
桃矢一阵心慌,自己当时也是想着依兰去了库房,就那么近的一点路,要不了几刻钟就可以回来,一时大意,只留了一个十四岁的小丫鬟云儿在太太跟前伺候。
桃矢抬头,瞧见院子里云儿已经跪得汗如雨下,面色苍白,摇摇晃晃。
“依兰,你留下照看太太,我去金琪轩找老爷把这些事情禀告一下,再看老爷如何决断。”桃矢提起裙子便往后院跑。
路上遇着长富二人,桃矢一向和长富交好,便把自己和依兰的忧虑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长富也是伶俐人,一想就想通了个中关节,连忙自己带着桃矢来金琪轩门外求见老爷,让长旺去院子里看着那些个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