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马上就要离开自己,做娘亲的自然是千个不放心、万个不放心,若不是还在做小月子,只怕,苏清灵要爬起来帮周子琪收拾东西,无奈之下,只好把事事都交待给桃矢去做。
就这样,还是收拾了三天,才把所有要用的东西都收拾好。
周子琪已经从最初的目瞪口呆到后来的波澜不惊了,就算现在阿莲说要把她睡觉的红木大床一并带上,她都可以面不改色微微一笑了。
敢情古代人出个门这么不容易啊,哪里像在现代只要有钱有卡就可以走遍天下呢!
幸好自己是附身在这个千金小姐身上,要是成了苦命的丫鬟,唉……
这几天桃矢一直在帮忙周子琪收拾东西,周子琪也没怎么冷淡她,还赏了不少银子,而艾嬷嬷则是一降再降,已经和扫地的仆妇差不多待遇了,明眼人却都觉得艾嬷嬷的福分还在后头。
阿画消失了些时日,这几天又出现了,与之前不同的是,阿画的额头上出现了一道疤。
周子琪盯着伤疤瞧了好长时间,还是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阿画瘦了也黑了,但是看起来却强壮了不少。
阿莲和阿禾都十分好奇阿画到底是去了哪里,可是阿画对此三缄其口。
临行前的晚上,周五爷把周子琪喊到书房,明显是有事情要交待。
周子琪让阿莲和阿画站在门口,自己推门进了书房。
书房点着的灯很多很亮,看起来和白天差不多,赵萌的目光扫过书架上层层叠叠的古籍,又扫过墙壁上挂着的山水画、田园画,不禁暗暗咋舌,这周家说破了天也不过是一个靠田地收租的乡绅,却培养出来了一个举人老爷一个状元郎,还和苏国公扯上了亲家关系,听说四伯母的娘家也是清贵世家,虽然如今无人在朝为官,但是名声在外,十分受人尊重。
周五爷轻轻咳嗽了一声,把周子琪失神的思绪拉了回来。
问了几句家常,周五爷开始说正经事。
“子琪,我膝下只有你和你哥哥两个嫡亲的孩子,你哥哥不需要我操心,而你也一直乖巧伶俐,谁曾想苍天无眼,害你遭受这无妄之灾,我一直十分自责。如今,只有依你母亲之言,用此险招,但是,无论如何,你都要记住,你永远是我周志睿的孩子,这个家,也永远不会放弃你。”
周子琪微微震动了,周五爷这一段话算是肺腑之言,他本是光风霁月的一代官场新秀,仕途还算顺利,家有贤妻,儿女双全,嫡子又争气,却没想到一朝风云变色,落得个如今寄情于山水的下场,虽然还有起复的希望,可没了依仗,恐怕路会走得更加艰难。
再说这周家宅子里的人,各位伯父都是明里暗里贬低他,打压他,他碍于手足之情,只好忍耐。而他的亲生母亲,居然还在算计他的妻儿,他却也只有独自承受,无法向人说。
周子琪双目垂泪,无声哭泣。
【爹爹,子琪从来没有怨恨过你。】
周五爷捧着女儿的写字板,看着泪流满面的女儿,心中更加酸涩。
“此去经年,也不知何日能归。”周五爷叹息了一声,有的时候做出一个有利的决定,看上去对大家都好,但是真的到了分别的时候,才会明白这其中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