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我的手啊!”
“哎呦,我的腰哎!”
“妈呀,我的脸哪!”
“神呐,我的…我的…”
“你的什么……你捂的是哪儿啊噗哈哈!”
几个高中年纪的少年捂着胳膊腿什么的从一间废弃的仓库里慢慢挪出来。
这是一座建在郊野之中的极为宽敞的仓库,门口有大片荒草地。一个浑身散发出“不良少年”信号的男孩正站在荒草地里抽烟,听见动静回过头来,晃着一条腿打量着出来的几人,额前的几撮黄毛随之晃荡着。
“怎么成这副熊样了?见鬼了?”黄毛“呸”地一声吐掉烟头,“喊什么都?要哭回家找妈去,别在这碍我眼!”
几个少年缩了一下,继而爆发出更为强烈的嚎啕声:
“老大,你不了解情况呀,那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哇——”
“老大,那个小丫头太狠了,绝对的女汉子,女汉子呀!”
“什么汉子?那就是疯子!”
“老大,那小丫头一看就是练过,咱们事先也没听说呀。那几个臭小子不会在耍我们吧?”
“老大……”
“行了!都给我闭嘴!”黄毛“呸”地一声吐掉烟头,“说什么鬼话?都不想要钱了是吧?一帮没出息的东西,废话这么多!程燚阳呢?”
少年们委委屈屈地揉着自己的痛处没说话,不知是谁一只手伸出来指向了大仓库。
“他怎么还在里面?”
“老大,你是不知道啊,那妞都快被捆成粽子了还踢踢打打的,阳哥在那对付她呢。”
“呦喂!”黄毛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兴奋,是那种见到了兔子咬人的兴奋,“他留在那儿对付?你不是在逗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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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淮市有片大面积的私人住宅区,反正就是各种低调奢华有品位,顾家的房子在这里也不甚出众,它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宽敞——占了人家两倍的地方。一开始有些邻居很鄙视这种土豪作风,过了一段日子看见这家里竟然有四个娃在闹腾也就不说什么了。
这会子,顾家的三名少年都在院子里头,大哥正对着秋千架上的沙袋练拳——他明年要报考军校了;二哥歪在草地上翻报纸,时不时还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笑声;老三也坐在草地上看着习题,他还有几个月就该中考了,完全不能像二哥那样在报纸里再套上一本别的~
这阳光下的场景太过和谐美好,美好到它再持续一段时间,我们很多人都要想入非非了。可惜的是,一个满身狼狈的老头霍然出现在了画面里。
“少爷们,四小姐不见了哇哇哇!”
“啊?”秦砚涵一听立马就急了,“啪”地合上习题集蹦起来,“怎么不见了?”
许夏飞放下报纸……及其他,无力地拉了拉秦砚涵的裤口,“老三,你至于这么激动?这老头听风就是雨,你不知道?那丫头疯起来说找谁决斗立马跑得没影,你不知道?”
许岩扶正沙袋,转身擦着汗,“老管家,你先去找找吧,成风可能又和哪个同学去哪条小胡同比武了吧?”
“噗——比武……”许夏飞差点笑喷,又在大哥的眼神下生生憋住了。
秦砚涵连连点头:“对啊,刘爷爷,成风喜欢去人少的小花园啊、小胡同什么的地方,你有没有去找啊?”
“都找遍了,三少爷,没有人啊!”刘老头瞬间哭得鼻涕都要出来了,“大少爷,小曹他们去找了四小姐的同学,他们都说最近没有人敢去找小姐挑战了啊!大少爷,怎么办哪?先生和夫人就快回来了,要是发现小姐又不在家,哎呦……这战争又要爆发了……”
“靠,还能怎么办啊?!”许夏飞连滚带爬地赶紧站起来,“再去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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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仓库已经空置了许久,蜘蛛网遍布各个明暗角落,小女孩坐的地方却干净整洁得很。只是——程燚阳再次回头看了眼那安静蜷缩在远处的女孩,她似乎让这巨大的空间更显寂寥了。
“嘁,我就知道是这样。”黄毛少年进门的时候正巧看到程燚阳一手摸索着脸上的抓痕一手揉着膝盖,真是一幅惨到家的狼狈相。
程燚阳缓缓直起腰,“什么事?”
“听说这小丫头很难对付……”黄毛收回了鄙夷的目光,优哉游哉地向远处的小女孩走去,“啧啧,看这捆的,一个小孩子也值得你废这些心思,程阳,你是越来越出息了。”
程燚阳瞥了眼被蒙住双眼的小女孩:“我们不该在这里透露姓名吧?”
“知道了,你不是早就不用这名字了吗?怕什么?”黄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那倒是——哎,你干什么?”
黄毛把手中的匕首朝冲过来的程燚阳一晃:“你他妈站远点,别碍我的事,窝囊废!”
“成风是吧?”黄毛抬手就扯下了女孩眼上的黑布,“那帮孙子说你练过…嘿呦,这眼神不错啊!”
程燚阳踟蹰着走到两人旁边,正看见成风满眼的狠厉和傲气。
他现在只能庆幸自己足够了解王狄,看到他伸手把高领毛衣拉到了盖住鼻孔的位置时就麻溜地效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