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紫洛瑶终于将两人的血分别滴在水含珠火含珠上,接下来只需要将珠子再送回两人体内即大功告成。
紫洛瑶缓缓舒了一口气,手下的动作也显得轻松许多。
水含珠进入云亦晨体内倒是还算安分,毕竟他身强体壮还能压制住它的寒气,反观安慕寒却没那么容易吸收火含珠的威力。
安慕寒身受寒毒侵蚀已有十余载,再加上除寒毒外还有另一种毒蛰伏在他体内,虚弱单薄的身体根本无法立刻稳定下来。他紧紧阖上眼,嘴角绽出一点红梅似得殷红,在他白皙的脸上显得尤为刺眼。
“慕寒!”紫洛瑶刚收回功力,便见到如此令她心惊的一幕,此刻也不管什么男女之防,立刻下床将他平放好,并将手覆在他的胸膛,试图将自己的内力传送给他。
“没用的。”旁边传来一记凉凉地声音,紫洛瑶却毫不理睬,依旧想将丹田处的真气运到手掌,却发现丹田处的真气竟毫无反应,原本蕴满的内力如今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无声无息。
“怎么回事!”紫洛瑶狠狠扭头瞪向已经悠悠然穿好衣物的男子,双眸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消耗内力过多,真气处于调息状态,自然运不了功,况且你也不想想,他的寒毒已解,如今受的是火含珠焚烧之苦,你还给他运功,难不成想要他的命?”云亦晨的嗓音凉薄如月夜清潭,一字一句如寒水一般浇上紫洛瑶的心头。
“那他要怎样才会没事?”紫洛瑶微微咬着下唇,秋眸乞求似得望向云亦晨。
云亦晨望着那双氲着淡淡雾气的水眸,心不知被何物狠狠撞了一下,他撇过眼,清清淡淡的答道:“等他三日后还是不能适应火含珠的话,再另寻他法,但是他体内有内力支撑,相信三日之内压制火含珠不成问题。”
紫洛瑶舒一口气,跌坐在床边,默默将手心的冷汗抹到衣袖上,阒然注视着床上昏迷过去的男子。
“你……你担心他甚过于你自己?”云亦晨瞟了静静坐着的女子一眼,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紫洛瑶听到他的问题愣了愣,随即苦笑道:“其实也不是,若是躺在这的是其他对我来说重要的人,我一样会关心他们的,只是觉得,我的功力,若是没了便没了,还可以重修的,但是若是命没了,那还怎么重生呢?”
云亦晨轻轻颤了颤,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最后走到她身边,伸手覆在她瘦削的肩上,道:“你的功力不出一月便可恢复,剩下的事,就由我来帮你完成。”
“你究竟为了什么?”思索许久,紫洛瑶终究还是淡淡问出口,她有想过他只是为了玉麒才做那么多吃力不讨好的事,可是有很多事对玉麒并没有太大帮助,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如果说他只是为了证明他是真心与自己做交易,未免也太过多此一举。
云亦晨倒是被她的问题难住了一般,微微皱着眉思考着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帮她的原因。
“若我说,我喜欢你,才额外给了你那么多福利,你信吗?”
紫洛瑶抬首望向一脸笑意的云亦晨,微微怔了怔。
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像是一株不染尘埃的白莲,被染上了丹红墨色,氲出惊为天人的绝代风华。
“你要知道,喜欢,是能让人做出很多傻事的。”云亦晨看着紫洛瑶微怔的模样,不禁有些欢喜。
紫洛瑶蓦地回神,急忙又垂首望向昏迷着的安慕寒,暗骂自己水性杨花。明明已经答应倾颜会给他一个机会,却又偏偏喜欢上另一个男子,如今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国师又莫名其妙撩拨起自己的心跳,再加上卿初醉,皇兄,南宫镜,冷昔残等人,她究竟要怎么办啊……
“呵呵……”云亦晨眸中迅速闪过一丝失落,面上却好整以暇地笑着,“我随便说说你就信了?我说过,国师之位不是随便得来的,我既然答应了你要救你皇兄,那就一定会亲力亲为,好让你专注于安玄帝这边的事。”
紫洛瑶稍稍烧红的脸颊褪去酡色,心里的纠结少了一分,却又莫名涌起一股涩味。
“安玄帝怕是等急了,你帮王爷穿上衣物,拭去血迹,然后给他服下这粒丹药即可转醒。”云亦晨转脸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态,轻描淡写嘱咐完,便向门外走去。
紫洛瑶攥着刚刚接过的药丸,连味道都没有闻便送到了安慕寒口中。药丸刚刚融化,紫洛瑶便懊恼地抓抓头,什么时候她竟那么相信云亦晨了,竟然毫无防备。她急忙为安慕寒把了把脉,发现他体内火含珠的焰气正在慢慢平静,喜色立即溢于言表。
不管云亦晨喜不喜欢自己,至少这一次,是他帮了自己一个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