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洛瑶走出坤玄宫没多远,忽然想到自己内力全无,没办法偷偷溜出宫去找南宫镜,可是又不敢光明正大地告诉安御轩自己是去找别的男人,这下倒是左右为难了。她皱眉在坤玄宫附近转悠着,苦思冥想稍许,忽然想起这差不多是慕寒毒解的第三日,自己可以去向安御轩讨了令牌来,去看看他恢复的怎么样,然后再去非云阁找南宫镜。
思罢,她又折回坤玄宫,去找安御轩要出行令牌。
坤玄宫,安御轩坐回桌案前,想要静心批阅奏章,脑子里不断浮起今晨紫洛瑶如小猫一般蜷缩在软榻上的模样,没过一会儿,脑海里的影像又倏地转为封妃仪式那晚,她凤冠霞帔与自己讨价还价的俏脸,再往前,是她看破他的计谋将涟妃投入牢狱的口若悬河字字珠玑……
他轻叹一声,不禁感叹,什么时候,一个女子也能扰了他的心神了……
“陛下……”
思绪又被打断,安御轩沉着眸子望向魏安。
魏安只觉一道冰若寒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自觉地抖了两抖,才继续禀报道:“宸妃娘娘又来了,在外面候着呢。”
安御轩听得“宸妃”二字,心下一喜,目光也蓦地变得暖意四溢起来,“让她进来。”
魏安垂着头应下,只感到身上冷冽的目光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拂风过柳的欣喜,不禁再次感叹帝王家的喜怒无常,不过看这情形,这宸妃娘娘是最得陛下心的。
紫洛瑶一进宫门,就看见安御轩坐在桌案后状似认真地批阅奏章的模样,浑身散发出严肃专心的气息,令紫洛瑶不禁安安分分地坐在一旁,打算等安御轩忙完了再说。
“怎么啦?”安御轩放下根本没看进去的奏章,微微抬起头,望向安静端坐着的某人。
“哦,我来是想告诉你,今日该去给三王爷看看身子了,如果今天没事的话,这寒毒就算是解了。”紫洛瑶老老实实地回答,有种莫名做贼心虚的感觉。
“那时不是已经解了吗?”安御轩蹙眉问道。
“那时解的差不多了,但是三日后必须去检查检查,才能保证寒毒彻底清除。”紫洛瑶一本正经地说道。
“朕知道了,朕会给你出行令牌,但是你,作为朕的妃子,还是不要在三王爷府久留为好,要尽早回来。”安御轩朝魏安挥挥手,示意他将出行令牌拿来,想了想,又向紫洛瑶嘱咐了一句。总觉得不知为什么,紫洛瑶和慕寒的接触,总让他觉得有些不安。
“嗯。”紫洛瑶心下暗喜,决定带上兰香先去三王爷府看望完慕寒,再让兰香冒充自己回宫,自己就有大半天时间在外面溜达了。
“还有什么事么?”安御轩看着紫洛瑶一副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机灵模样,不禁一阵好笑。
“没了没了,你忙你的,我该走了。”紫洛瑶接过魏安递过来的黄金令牌,立即眉开眼笑地准备溜号。
安御轩点点头,望着她狼奔豕突般冲出坤玄宫的模样,浮起宠溺无奈的笑意。
巳时(10时)一刻,一驾贵气豪华的马车辘辘驶向三王爷府,马车内,兰香苦着一张脸,抱怨道:“主子,像这种事情您可以拉其他樱幻宫人来的。”
“怎么,想滚回去做任务不是?”紫洛瑶松散地半躺在柔软的坐垫上,斜眼一瞥,兰香便立马噤声不语。
“记住啊,要让人守在皇宫小侧门,申时(17时)的时候给我开门。”紫洛瑶嘱咐着,然后半阖着眼小憩,心下却想着安慕寒那白莲一般的气质容颜,气若游丝的苍白模样,不禁浮上一丝心疼与怜惜,转而一想到过不了多久就能见到那清澈如水的少年,不禁多了几分迫不及待。
兰香却是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望着自家主子慵懒散漫的模样,重重叹一口气。
三王爷府,寒水轩。
原先苍白如随时都会化为齑粉的薄纸一般的男子不再是命悬一线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而是安静恬然地靠坐在雕花檀木长椅上。白衣胜雪的男子,手中捧着一卷书,几缕调皮的碎发垂落在鬓边,夏日正暖的阳光淅淅沥沥挥洒在他身上,映出白莲花一般清澈美好的容颜,断断续续的几声清咳,氲着几分病态的白皙的肌肤,彰示着男子依旧有些羸弱的身躯,却比之前的不堪重负好上许多。
紫洛瑶悄悄走进房内,作了一个噤声动作,示意庄叔不要打扰男子的专注,庄叔点点头,望了望安慕寒沉浸于书中的模样,亦悄悄走出房门,将空间留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