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角街头,你我仅擦肩交臂
往事经年,任你那般舍弃去抛去
回眸今生,你我仅陌路两地
原本环绕纠缠的两只手,如今却怎么再遇不到一块。我柔抖双肩,似尽力想让两只手的指尖碰触,可它们却像被命运之绳牵引,无论我多麽努力,也只能彼此追逐,彼此交错,再无交集。
舞至末尾,筝胡笛合鸣,太阳终在天际没去棱角,夜幕降临。橘色的烛火光束,似皎月般独映高台,夜色中零星下起了小雪,纷纷雪幕下,我放下长发,落于肩侧轻捋,乐声苍凉低迷。决然的回身旋转,猛得抽下发间早已藏好的宝石利线,发丝随着旋转在空中划出绝美的弧度,刷的一声切下鬓角的一缕发,抛于空中。
封夜曾说过,女子的发要好好珍惜。那时我懵懂,不知该怎么回答。放如今,我想说对他说,会的。以后我都会好好珍惜,却不会再是因为你。
越转越快,衣闕飞舞,我断发绝情,似化蝶重生。乐停后,转心中的脚步停住。众人屏息去瞧,发髻回到初始,面纱也回归初始,一切重归原点。像这舞曲故事中的女子,从未爱过,从未痛过,从未沉迷过。
翩若惊鸿!
寂静。良久的寂静。跟着,不知是谁打破沉寂击了第一下掌,紧跟着,整个夜空都被雷鸣般的掌声淹没。
我收回舞姿,定立高台。望着台下众人激情溢盛,站在沐歌当时站过的位置,却独享着属于我的,只属于云歌的绝世荣耀。
眼中已再看不到封夜的身影表情,我不敢相信的回身,视线找向六公子所站的地方。此时竞宴场上已是灯火通明,他朝我挥了挥手,仍是平时那文弱公子的模样。嘴无声的动了动,似是在说什么,我细眸去看,好不易才分辨出,他是在说:拜师。
兴冲冲的回头朝衍城那处去看,我有些紧张的攥着裙摆。此时,颜夕和各楼的妈妈已经都上了台来,礼厮正在宣唱竞宴等次。
依旧是往日那拄着头的姿势,一曲惊鸿舞终,众人皆心血澎湃,可他却仍超脱世外,神色清冷,仿佛这一切与他并无关联。
台上每宣布一个名次,在座宾客便有人出声竞价。舞过之后才觉出堂皇,我惴惴不安的等着最后宣布头等,眼睛却总抑制不住的朝衍城瞟。
三等,无我。
二等,无我。
已分不清是忧是喜,我心跳得飞快,只觉得这礼厮太啰嗦,快一些,再报快一些!
终于。到了宣布花魁的时刻。宾客的目光都在我周身缭绕,全场静得落针可闻。
礼厮假模假式的清了清嗓子,顿了半晌,才大声道:“百花楼,云歌!”
全场沸腾。
几乎是同时将殷切的双眸投向衍城,我看着他挑了下眉头,接着不紧不慢的收了拄头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附和鼓掌。
成了!真的成了!我得到衍城的认可了!
提起裙摆冲向战场似的,冲下楼梯撞入宝儿怀里。我放出声来大哭,难抑自我,完全没注意到,正在竞争买我的宾客们那啼笑皆非的脸色。
云歌,自此纳入御门。一夕间,名动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