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俞晴打的电话，是秦子煜接的。
“阿蓁？”
躺在床上的秦子煜，一边翻着杨蓁的小说一边轻声地说，“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
寒凉的风适意地卷过来，带着一些暴怒，不留情地扑在她裸着的脚踝上，透过心骨地凉。她往更里处走了走，感觉风小了些，才继续开口道，“还好吧？”
“嗯。”秦子煜从小说的夹层里翻出来一张枯萎了的银杏叶书签，定定地看着上面的字，缓缓地应了一声。
“嗯，明天有什么情况再告诉我一声。”
“嗯。”
“那，再见。”
“嗯。”
杨蓁挂了电话时只感觉到全身的毛孔都扩大，将所有的热气都驱走，冷到骨子里。还是这样，当年的阴影还留在那里，带着一股刺鼻的焦味，充斥着她心灵以及肉体。
一开口，还是不知道再说什么。
重新躺回冰冷冷的被窝，头脑有些发重，正叹息着举起一本书来看，手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竟然是俞晴。
有些不耐烦地爬下床，下面的文丽又在叫，“你特么要干什么，动来动去动来动去的萌动啊，你不睡我还要睡！”
杨蓁粗了蹙眉头，往她被子上踏了一脚，怒道，“你特么一天到晚这样骂骂骂的不累啊，怀孕了还是更年期啊？看你这样子也知道不会是怀孕，哪个瞎了眼的男的会看上你？定是青春期过了直接到更年期要不要喝喝太太口服液啊？！”
她现在正烦着，文丽这个不长眼的还是只顾着自己的脾气，也不会长长眼看看其他的情况吗？
这话一出口文丽便停了嘴，翻了个身不说话，聒噪声渐渐停下，转而带着一丝落寞，杨蓁听见了一声淡淡的叹息。
一瞬间她觉得她的话太重了，却又不知道这么说，看了一眼手里的手机，接通了后出去听。
接通了就是俞晴不停的哆泣声，“阿……阿蓁……阿蓁……”
渐渐歇歇的声音，带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哽咽，嘶哑的，绝望的悲哀，一听便出了来。
杨蓁鼻子也一酸，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愣愣地叹了一口气，安慰道，“没事的，小晴，三叔叔会没事的，你……”
俞晴的哭嚷声更撕心裂肺了些，带着扯动他人呼吸的无望，连声音都分不清了，“爸爸……爸爸……他……”
声音再次歇住，那头已经没了任何声响，只听见秦子煜言言他们杂乱的叫声，“小晴，小晴……”
“小晴，小晴，你怎么了？小晴！……”杨蓁在这头也不免地急了，声音急切，脸色急躁成红色，声音发抖。
杨悠言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机，接道，“姐，刚刚打来电话，杨叔叔已经……已经去了……小晴姐姐哭晕过去了。你……”
杨蓁听着那头撕心裂肺的哭声，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急道，“她是不是没吃东西？拿一点糖给她，别让她滴水不进！”
俞晴自小就有低血糖，不小心就会晕倒。杨蓁也猜到她这几天吃得少喝得少，晕倒了也是必然。
“你们快点儿，别磨叽了，没有什么其他的糖的话，就拿我药柜里的红糖，赶紧给她吃了……”话在这边还没有唠叨完，那头的杨悠言就在嚷着，“要你管，要你管啊？子煜哥哥已经拿出东西给她吃了，还要你在这里多事个劲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