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人，你说什么？”
卫大老爷傻眼问道。
蒋衣衣哭得更加伤心了。
“父亲，你怎么连女儿都不记得了，你是我爹呀。”那声音柔弱凄惨的，直叫闻者心生怜惜。
卫大老爷还处于惊呆的状态。
什么旖旎，暧昧的心思，一瞬间统统不见了。
怎，怎么，就忽然叫起他爹了，他何时有过这么大一个闺女，怎么，自己都不晓得。
那小厮，更是嘴大得可以塞一个鸡蛋进去了。
这演得是哪出，不是外室？竟，竟是大老爷的闺女。
卫大老爷的表情变得比蒋衣衣还苦，跟吃了黄连似得。
阿瑶扫到他的表情，也随着自家小姐哭了起来。
“我可怜的小姐，若不是夫人去得早，哪里要受这些苦，千里迢迢跑来寻找亲爹，却，却……”
说着话，就哽咽得说不下去了，主仆两人一个比一个哭得伤心。
屋门前面，只能听见哭泣抽噎的声音。
阿唯死活哭不出来，只能低着头，拼命抽鼻子，抽得多了，觉得鼻子痒痒的，差点忍不住要打喷嚏。
偷偷斜眼，看到小姐和阿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肩膀抖动起来，脸都憋红了。
好在卫大老爷还有那小厮，注意力都在哭泣的蒋衣衣身上，也未察觉到她的异常。
这院子子里面如此大的哭声，早就惊动了院子里的下人。
有人按耐不住好奇，偷偷躲在不远处往过看，还有本来就离得近的，听到了先前蒋衣衣喊出的话，也被惊到了。
更有甚者，已经跑出院子，去当耳报神了。
众位下人皆满脸兴奋的看着热闹。
卫大老爷被蒋衣衣和阿瑶的哭声弄得脑仁都疼。
因为大老爷的荒唐，大房院子里一直没有什么规矩，大夫人黄氏本就是个绵软的性子，管不了大老爷，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全当没有看到，大老爷没了人管束，越发过分了，这不，直接扯了丫鬟在正房就胡闹起来。
黄氏往日里，总是不怎么在院子里待着，十日里，倒是有七、八日在外面的庵堂住着。与庵中的师傅很是交好，隐隐的都有半个出家之人的样子。
当家夫人不在，便没有主事的，蒋衣衣主仆闹成这样，也没个人出来管事。
就在场面一面混乱，卫大老爷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有人来了。
大姑奶奶刘氏，，刚得了个新鲜的首饰，正在屋里喜滋滋的对着镜子试戴，大老爷院子里的小桃花就跑来了。
刘嬷嬷正在一旁给大姑奶奶说笑话。
“小姐，你可不知道，咱家大老爷那荒唐的，方才，老奴就撞见门房的小厮，一下子领了三个年轻娇嫩的进去，那姿色，可真是，啧啧啧。”满脸嘲讽之色。
刘氏伸手抚上发间的簪子，嗤笑道：“我这位兄长，不一直是这个样子，有什么可稀罕的，这样才好，越是荒唐越合我的意。”
“姑奶奶，大老爷院子里的小桃花过来了。”
主仆两人诧异的对视了一眼。
“这个时候，她来做甚？”刘氏自喃道。
“小姐与其在这疑惑，还不如把人叫进来问个清楚。”刘嬷嬷笑道。
“嬷嬷说得是，让她进来吧。”
小桃花就是刘氏安插在大老爷院子里的一个眼线，往日里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叫她来询问，今个，却不知为何主动来了。
刘氏心里也升起了些许疑惑。
人被领了进来。
“奴婢见过大姑奶奶。”小桃花赶紧行礼。
“起来吧。”刘氏懒洋洋的说道，顺势转身过来。
“可是大老爷那里出什么事了？”
小桃花忙谄媚道：“大姑奶奶英明，正是，方才院子来了三位姑娘，打头的那一位，竟称大老爷为父亲。”
什么，刘氏吐着丹蔻的指甲硬生生被折断了。
也来不及细问，便带着一众丫鬟仆妇，往大老爷的院子奔去。
还未到，远远的便听到院子里面的哭声。
进了院子，许多丫鬟仆妇正探头探脑的看热闹。
见到刘氏来了，才赶紧都低下头。
“大姑奶奶。”
刘氏不理会这些下人，直接往那哭泣的两人走去。
早在下人叫大姑奶奶的时候，蒋衣衣就知道正主来了。
马上打起了几分精神。
这位刘氏可不是个善茬。
嫁入刘家不足一年，夫君就亡故了，没有子嗣，本应咋刘家守寡一辈子。
但是这位刘氏很是了得，竟然能说动刘家的长辈，住回了娘家。
大夫人黄氏性子绵软好欺，又对丈夫死了心，虽表面上还担着当家夫人的名头。暗地里，卫家，却一直是由这位嫁出府的大姑奶奶管着。
府上除了大老爷，还有嫡出的二老爷与庶出的三老爷，两位老爷皆早已娶妻，卫府的掌家大权却还是落在了这位庶出的大姑奶奶手里，可见手段很不一般。
这也是蒋衣衣心中认定的，卫府里面最难缠的人。
她今日要安安然然的进府，可必须过了这位大姑奶奶一关不可。
刘氏来到蒋衣衣身旁，看着卫大老爷冷笑道：“大哥，这是唱得哪出，你这院子怎地这般热闹。妹子我大老远就听到了。”
卫大老爷有些脸红。
嗫嚅道：“大哥也不清楚，她们哭得我脑仁疼，既然大妹来了，还是你问吧。”
刘氏让刘嬷嬷从屋子里面搬出来个靠椅，放在蒋衣衣不远处，气态从容坐了下去，玩味的看着面前的几人。
“好了，别哭了，提起头让我看看。”
蒋衣衣嘴角微微弯起，缓缓抬起了头，面容悲戚的对着刘氏叫道：“姑母。”
刘氏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谁是你姑姑，先把话说清楚，我们卫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随便混进来的。”
蒋衣衣这才抽噎着转头看向了阿唯。
“把东西拿出来吧。”
阿唯打开手中的包袱，从中取出来一个玉佩，交到了蒋衣衣手里。
蒋衣衣拿起玉佩，捧到刘氏面前。
刘氏看着面前的玉佩，很是陌生，还未开口，一旁的卫大老爷却惊呼出声了。
“这玉佩你哪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