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都被卫大老爷的呼声吸引过来。
卫老太爷更是起身，直接走了过来。
家中一个嫡出的孙辈都没有，一直是他最大的遗憾。
“真得融了。”卫老太爷乐得白胡子都翘起来。
卫二夫人，还有雷打不动的大夫人也都有了动静。
一时间，那个小小的青枝缠花杯就这样被围在了人群中间，，被围在中间的还有始终微笑着的蒋衣衣。
刘氏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三房一家也是强挤着微笑出来。
府上唯一的姑娘，三房所出的卫颜兮更是小脸一扭直接跑了。
还是贾氏使了个眼色，让儿子追了出去。
“你，你叫什么名字？”卫大老爷目光从茶杯上移过。
其余人也都看了过来。
“我叫浅衣，今年十四了。”蒋衣衣有些害羞的小声道。
卫大老爷一算时间，可不是吗，若是他那会离开的时候，芙娘有了身孕，现在孩子也该有十四了。
“好好好，我卫家终于有嫡孙女了，真是老天开眼，一定要开祠堂，告诉祖宗。”卫老太爷开怀大笑，他完全忽略了，蒋衣衣哪怕顶着芙娘的名头，也不是大房夫人黄氏嫡出的，顶多只能算是个外室女。
“对了，赶紧去蒋家，给你们姑母报个信。”卫老太爷高兴地吆喝道。
听到“蒋家”二字，蒋衣衣眸光微闪。
在场高兴地还有二房。
二夫人高兴的走回去，握住了丈夫的手。
二老爷只是欣慰的笑了笑，那笑里有多少苦涩，也只有他们夫妻二人懂了。
蒋衣衣看了过去，目光落在二老爷盖着毯子的双腿。
是的，二老爷的双腿残疾，已经坐了很多年的木质轮椅。
阿唯与阿瑶也激动的对视了一眼。
她们就知道，小姐绝对有办法。
“雅馨，把听雪院收拾出来，给浅衣住，以后浅衣就是我们卫家的大小姐了。”卫老太爷对一旁，已经收敛了神色的刘氏吩咐道。
三房夫妻二人的脸色越发难看了，以前，家中只有他们女儿一个孙女，哪怕他们三房是庶出的，颜兮也是卫家独一无二的大小姐。现在倒好，突然冒出来一个比他们颜兮大的，还是大房的，哪怕是个外室生的，可还是压了他们颜兮一头。
“是，父亲，女儿马上去。”
“对了，把库房打开，里面还攒着不少好东西，把浅衣带上，让她自己挑些看顺眼的。”卫老太爷对着刚走几步的女儿追加道。
刘氏咬着牙应了。
她走过蒋衣衣身边，看了她一眼。
“走吧，浅衣，跟姑母去库房挑东西。”刘氏声音温柔道。
蒋衣衣怯怯的看了卫大老爷一眼。
“去吧，别怕，喜欢什么拿什么。”鼓励的目光看过来。
蒋衣衣这才起身，跟着刘氏去了卫家的库房。
两个丫鬟则是先去听雪院了，
库房的钥匙，一直都在刘氏手里。
刘氏在带着蒋衣衣去库房的路上，一直偷偷的打量她。
蒋衣衣给她的感觉很奇怪。
初见以为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可是面对她与弟妹贾氏的咄咄逼人，又能从容应对。
方才又变作了怯弱羞涩的小女儿家样子，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
蒋衣衣任由刘氏打量，面上依然保持着羞涩的样子。
若不是印象深刻，刘氏当真以为自己开始是看花眼了。
“浅衣为何一直遮着面纱？”刘氏忽然问道。
蒋衣衣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蚊子般哼道：“因，因为，浅衣脸上受了伤。”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若不是刘氏努力去听，还真得听不清楚。
待听清了这个外甥女的话后，刘氏面色微喜，但马上就掩盖住了。
路上遇到的下人纷纷对刘氏行礼，蒋衣衣可以看出来，刘氏在卫府的威望很高。
一个出嫁的姑奶奶，能够把整个卫府的中馈握在手里，怎么能没几把刷子。
后面跟着的几个丫鬟都很安静。
刘嬷嬷被刘氏打发到听雪院去了。
终于到了库房门口，刘氏拿出钥匙，打开，带着蒋衣衣走了进去。
库房倒是挺满的，外面是桌椅，屏风等大件，往里面走，花瓶瓷器，各种小东西，琳琅满目。
蒋衣衣的目光在各种东西上略过，突然在一个东西上停了下来。
双手掩在袖中握成了拳头。
那不是母亲很喜欢的定窑刻萱草纹玉壶春瓶，她还记得母亲说过，等她再大一些，有了自己的小院子，就把这个瓶子给她。
可是母亲都没有等到那一刻，就……
“浅衣，浅衣？”刘氏在蒋衣衣耳边唤道。
她这才回了神。
“怎么，很喜欢那个瓶子？”
蒋衣衣点点头。
“恩，喜欢，真好看。”
还真是个会挑的，刘氏心中骂道，但还是让后面跟着的丫鬟把东西拿上了，又在库房登记的册子上写了几笔。
蒋衣衣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要忍耐，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了，一定不可以前功尽弃，被人看出来。
随手又挑了几个摆件，蒋衣衣就说够了，刘氏表面说她见外，心中还是很满意的。
让丫鬟把东西都送到听雪院，自己拉着蒋衣衣的手坐到了院中的一处亭子里。
“浅衣，你这傻孩子，在外面待了这么些年，怎么不早点找来呢？”脸上满是心疼与责怪。
“娘亲身体不好。”蒋衣衣低头低声道，手还一直绞着衣服。
刘氏看她怯弱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心中暗喜。
看来刚才那副样子，也是强撑出来的，做不得真，这绵软的性子，和黄氏有甚区别，好拿捏得很。
嘴角不知不觉就翘了起来。
两人小坐了一会，卫老太爷房中的丫鬟就跑来叫了。
“老太爷让姑奶奶和大小姐去用饭。”
“走吧，浅衣，以往，咱家可是各吃各的，你祖父一定是看你今个才来，才打算大家一起吃顿饭庆祝。”
“祖父真好。”蒋衣衣眼睛亮晶晶的，像吃到糖的孩子。
见她的样子，刘氏的笑容更甚。
来到吃饭的地方，卫家其余人都来了，就连早就跑掉的卫颜兮和卫亦飞都在座。
看到蒋衣衣进来，卫颜兮哼了一声，就转过头去。
贾氏在女儿的手背上拍了拍，对着蒋衣衣露出一个笑容。
“浅衣，快过来坐。”
卫老太爷慈爱的看了过来，也不顾忌什么男女不同桌的规矩，直接让蒋衣衣上他们那桌。
卫颜兮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