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纸上面的字迹都是用钢笔写上去的,并不模糊,看来时间不是很长。
我从头读到尾,发现这是一个盗墓贼临死前的绝笔,记录他进苗王墓的经过,最下面的署名是,于震。
我问金眼认不认得这个人,他摇摇头,“盗墓贼从南派到北派,大小团伙数都数不过来,这还只是叫的上号的,那些自己单干的土把子,也不知有多少。”
然后他问我上面都写了什么,我就照着羊皮纸给他念了一遍。
大致内容是,这个叫于震的盗墓贼一个人找到苗王墓,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个墓穴被那只巨虫当做巢穴,(我倒是认为,那只巨虫其实就是苗人用来当做护墓的神兽,有意的养在墓穴里,那些空棺材里的尸体,应该是装进了掏出幼虫的白蛹里,做成那种头颅里有虫子的粽子)他受了重伤,无法打开鬼母棺,本来想逃出去之后再做打算,可是伤的太重,走到一半,就已经发现自己不行了,于是就写下这些,希望看到羊皮纸的人能够将他的尸首掩埋,不至于得个落尸荒野的下场。
而他把来此的目的,写了清楚,是作为答谢替他埋骨的人,鬼母棺中有一个青铜盒子,是空的,不过重要的是这个盒子的本身,这东西关系到最后一枚发丘印的藏身之地,而发丘印......
我读到这里,后面就没有字了,感觉应该是这个叫于震的盗墓贼写到这里,气绝身亡了。
我看看金眼,他好像对这个羊皮纸上的内容很感兴趣,眼神深沉的像是在思考什么,好一会才道:“白影打开鬼母棺后逃跑,怀里好像抱着什么,会不会就是这个青铜盒子?”
我想了想,当时因为白影那孙子跑得太快,只看到一个背影,确实没看见他在鬼母棺里摸到了什么,而东坡肉那时候后脑勺挨了一下重击,正趴在地上,这么说真的有可能是于震说的青铜盒子了。
“你说这个青铜盒子,会不会和我们在拍卖会上见到那个相同。”我突然想起拍卖会上胡八爷和石家庄黑家的大胖子,互相竞抢的那个,而且东坡肉手里也有一个,外表看起来一模一样。
金眼点点头,“这个盗墓贼说青铜盒子关系到最后一枚发丘印的下落,而发丘印似乎也有其他的什么作用,并没有写完,那么胡八爷他们一定知道发丘印最后的用途,一定非常吸引他们,所以才不顾一切的争抢。”
看来应该是这样,我问金眼发丘印是个什么东西,他告诉我,那东西是发丘天官的护身符,作用和摸金校尉的摸金符等同,上面刻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字,据说一印在手,鬼神皆避。
不过那东西数量有限,是曹操当年颁给手下专门倒斗的,发丘天官、发丘中郎将的身份凭证,类似于帅印一类的。据传是在明朝的时候,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具体是因为什么倒是没有任何的记载,历代盗墓贼中也不曾流出传说,似乎发丘天官也是从那时候起,彻底和摸金校尉合为一体,毕竟彼此手法基本相同,好像没人在乎发丘印的存在与否。
但是羊皮纸上所写的意思,世间还存在最后一枚发丘印,而它的真正意义不在于当做护身符,而是其他什么,能够吸引胡八爷和黑家竞抢的秘密。
这个青铜盒子明显是关键,我问金眼:“目前我们知道的三个青铜盒子,到底哪个才是关系到发丘印的下落,还是三个都必须凑齐?”
金眼摇摇头,“这个我哪知道,胡八爷在拍卖会上就想得到那只,又派白影倒苗王墓的斗,也是为这东西,看这意思应该是把青铜盒子凑齐,回去还真得研究研究,这盒子上到底怎么能看出发丘印的下落。”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东坡肉从喇叭沟古墓里带出来的青铜盒子,外表没什么特殊,只是里面有些不规则的划痕,难道就是那个?可是喇叭沟和苗王墓相隔何止千里,而且似乎根本不是一个时期的墓穴,为什么会出现有关联的东西?
这个时候一旁的东坡肉突然长长的“噢”了一声,我以为他想到了什么,就问他,没想到他说了句根本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金眼,你说咱们进了两次古墓,也算是倒了斗了,那咱们算不算的上发丘天官?”
我和金眼瞪了他一眼,都没理他。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的不可思议,我觉得自己想的头疼欲裂,身体乏的要命,就招呼东坡肉去找些干柴来,点上篝火。
我们的食物早已经耗尽了,水倒是还有,而且在山里,饮水不成问题。
体力透支到了极点,天色马上就要黑了,现在也不是走路的时机,这里似乎还算安全,索性我们空着肚子,躺在篝火旁,商量着明天的计划,说着说着,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几个人都筋疲力尽,自从进了山里,就没好好的睡过觉,我闭上眼睛,浑浑噩噩的来了瞌睡,就感觉像是一辈子都没睡过觉,终于过了把瘾。
我做了很长的梦,那是一个真实的让我发寒的梦境,一个身披战甲的人骑着高高的黑马,我只能看清他头上戴的金盔,盔下的面目隐在一团黑气之中,一双红突突的眼睛发着光。
他居高临下,手中的大剑朝我刺了过来,我闪身躲过,然后他再刺,几次都差一点被扎个透明的窟窿,我吓得哇哇直叫,拼命的跑。可是那一人一马紧紧的跟在我的后面,我怎么也逃不脱,最后被他一剑斩下头颅。
我奇怪自己的头颅离开身体为什么还能看见东西,还能思考。金甲人后面,是一片恢弘的宫殿,我总感觉这片宫殿我在哪里见过,还不等我想下去,眼前一黑。
等到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片宫殿着起了大火,我看到无数的人影在里面举着兵刃,砍杀着四散奔逃的人,正看的奇怪,突然身体一转,我才发现自己被按在地上,脖子下面似乎是一个断头台。
一个人在我前面来回踱步,说着什么我听不清,我抬不起头,只能看到他衣摆上纹绣着龙的图案,然后就有人对我挥起了刀,刀切断我的脖子,我感受到刀身的温度,冰冷异常。我又出现了刚才的情况,头颅飞出,依旧能视物能思考。
这里是个偌大的古老城市,开始被战争侵蚀,硝烟滚滚,漫天都是血影。
我开始烦躁起来,似乎意识到这是在做梦,可是怎么也醒不过来。这个时候那个金甲人又一次出现,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我,充满了怨毒。我觉得这双眼睛好像在哪见过,突然想到,这不正是隐在那团黑雾中的东西吗?
猩红的双目突然贴近我的脸,我清楚的看见他头上金盔的每一个纹路,却看不清他隐在黑气中脸。
我吓得呼一下做了起来,不停地喘着粗气,这时候注意到天已经亮了,我擦了擦了额头上的汗,这噩梦做的太逼真太恐怖了。
然后我楞了一下,发现在我头顶处,有一个人影,正蹲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