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每天很早就要去上朝,无论刮风下雨;从未过过好日子,事事为国为民,却从不不为自己着想。做官一点都不好,请我也不答应。”江亭轩是五岁多的孩子,说话总是最快,不做多的考虑。
“二弟说的不错,做官真的没什么好。娘说我们健康快乐是她最大的心愿,做我想做喜欢做的事才会快乐。
“你们说的不错,为师自愧不如!”许境说这话时仿佛有豁然开朗的感觉,一味的执着实在愚蠢!
“爹你怎么来了?”正当许境独自感怀的时候,江凌云侧头便看到坐在外边的江仲儒。
课堂本是设在大厅,许境考虑两孩子年幼,怕冻坏他们,便搬到内室上课。南屋临窗,光线很好,身后各放一个炭盆,确实很暖和。师徒三人说的说得尽情,没发现江仲儒坐在外面。
“来看看你们,马上过年了,你们也该好好玩几日。今天就到这吧,去看看你们娘和妹妹。”
“孩子不懂事,刚才他们的话你别放心上。”
“仲儒你太见外了,我许境岂是心胸狭隘之人!不过凌云说的对,我不应该活得那么辛苦。我比亭轩更讨厌被束缚,我一直以来把科考作为人生目标,由此错过了太多美好的事物。”许境似乎突然顿悟,心一下敞开,舒展了压在心头已久的抑郁。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一时没想好,现在两孩子还小,我这做夫子的得负责。”
“好!无论你何时想走,我一定支持。”
“我到想带上亭轩一起走,不知道嫂子会不会不同意!”
“她会答应,孩子在父母身边永远也长不大,得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
“那就再过六七年再说。”
“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我们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对弈,难得今天有空,就玩两局吧!”
“好,我也正有此意!福伯把雀舌和紫砂壶拿给夫人,泡好后给送过来。”
“是老爷。”
福伯出去后,两人摆开棋局。
江夫人的泡茶是万中选一,龙井雀舌是万中挑一,好茶好水好壶知己的确是件美事。
一刻钟后,福伯送茶来,两人已经在棋盘上征战。
一局下来,江仲儒输七子。
“仲儒你精进了!”
“仍旧差你!第一次对弈输你十一子,上次输八子,我终究是棋差几招!”
“字如其人,仲儒的书法可比人更胜一筹!”
“哈哈哈…贤弟竟然会说笑了,真是奇事!”
“凌云的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我从记事起就全力为科考,而今二十年过去了,我却越发迷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活着?”
“我当年也是一心科考,如今却是力不从心,当初我若做了夫子,也许又是一番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