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唐逸情急之下,底头吻住挽榆。
挽榆有一瞬间的恍惚,然后大胆回应唐逸。这一她明白了一件事,唐逸让她动心了,所以她才介意他来青楼。她心里真的很苦涩,进了宫,景琛会善待她,不用放心不下家人的安危。但他们之间永远只是相互关心的亲情,不可能产生刻骨铭心的爱情。
在进宫前能遇上令她动心,也是上天的恩赐,就让她把这一刻深深刻在心里。抛开所有的顾忌,放任心的沉沦。她伸手勾住唐逸的脖子,热烈地回应纠缠。很久过后,肺里的空气早已消耗待尽,才依依不舍结束这个吻。
“我会娶你!”唐逸犹如发誓般专注。
“不要轻易承诺,给了我希望之后,然后体会绝望,我宁肯不要!”挽榆已经很满足,至少这一刻唐逸是她的。她紧紧抱住他的腰,头紧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节奏分明的心跳。
“我会说到做到!”
“只要爹娘和哥哥平安,我宁愿进宫。”
“你只能是我唐逸的女人,就算皇帝也不能把你抢走!”
“我该回去了。”挽榆离开唐逸的怀抱,决绝的往外走。她害怕自己回头就舍不得离开,舍不得那个怀抱。
“我不会让你进宫!”
不知道挽榆有没有听到这句话,她像逃命一样离开了羽楼,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江府。
还有三天就是六月十七,趁现在还有时间,和所有认识人来个告别吧。
今晚把这件事告诉金不换,他其实是个很好的师父。挽榆没有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她静静地坐在凉亭里,看着月亮在塘中的倒影。亥时刚到,无痕准时出现在院子里。
“见过师姑。”像往常一样打过招呼。
“走吧。”挽榆心里很难受,不知道待会见到金不换该怎么开口。
无痕的轻功已经尽得金不换真传,欠缺的只是时间,假以时日,他必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消一会儿功夫,两人便到了五里坡。
“丫头你怎么有气无力的,没吃饭?”金不换一眼看出挽榆心里有事。
“师父,如果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你会不会忘了我这个徒弟?”挽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
“见不到你,那谁给我做吃的?”挽榆很少和金不换认真说话,听她的语气,像是在最后的告别。金不换实在不愿意她变得沉重。
“六月二十秀女进宫待选,我以后不能学你的绝技了。”挽榆突然有种轻松的感觉,在江府她不在任何人面前表露情绪,那样其实很累。
“那你想不想进宫?”一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在脑海里浮现。
“不想,但我不能弃江府上下数百条人命不顾。”挽榆回答地斩钉截铁,一如月前她拒绝做金不换的徒弟。
“那你愿意以另外一个身份活着?”
“可以不伤害到任何人?”
“只要你愿意,师父一定倾尽全力。”金不换的语气无比认真。
“谢师父!”挽榆听到金不换的话,很安心,像在溺水时抓到一根芦苇。
“好好学,明晚给我带好吃的,事情都交给我。”
有了金不换的保证,挽榆不再担心,开始认真学轻功。
一个时辰后,无痕把她送回。
这一天终于到了,江府上下份外忙碌。笄礼从卯时开始,直到午时才结束。来参加挽榆笄礼的除了六尘师太,江夫人娘家人,多数是朝中同僚的夫人女儿。午饭过后,宾客陆续散去。今晚祝贺皇帝成年,朝臣需携家眷进宫赴宴。
申时马车开始开往皇宫,江仲儒和江夫人坐在最前面,然后是亭轩,挽榆最后。
赶车的是年过六旬于老头。于老头在江府二十多年,赶车技术好的没话说。
“闪开!快闪开!马发疯了…闪开…”于老头突然大喊,原来是拉车的马不受控制,一个劲奔跑。挽榆的尖叫声随风消散。街上人来人往,都被突然发疯的马吓倒,纷纷退后,惟恐被马蹄踏成重伤。于老头赶紧调转马头,进入另一条人少的街道。马拼命奔跑,踢翻了街道两边的摊铺。
于老头一边勒紧缰绳,一边高喊街上的行人让路。一路跑到西城门,守门的士兵见状,早已魂飞魄散,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何时见过如此凶险的情形,根本忘了出手拦截。眼睁睁看着马车出城,眨眼间消失在官道上。
江仲儒夫妇正在马车上闲聊,突然惊闻挽榆的马发疯,赶紧让车夫停下。
“怎么回事?”江仲儒看到杂乱无章的街道,心里暗道不好。
“回禀老爷,小姐的马突然发疯,不知去向。二少爷已经带人追去了。”
“带上我的腰牌进宫向皇上禀报,我晚些时候到,刚才的事不许透露一个字。”
“是!”
“老爷挽榆怎么样了?”江夫人从车上下来,赶紧问到。
“夫人不用担心,亭轩已经带人追上去了。”江仲儒心里很不平静,但面上仍旧保持冷静。
“禀报老爷,小姐的马车往出了西城门,少爷已经去追了。”随行的家丁回来报告。
“你前边带路。”江仲儒上了马车,吩咐到。车夫会意跟着家丁向城西赶去。
“前面是什么地形,能不能把马车拦截住?”亭轩策马狂奔,一直到城西二十余里才看到马车的影子。
前几日连降大雨,昨日才开始放晴,官道上的泥土都被浸软,留下深浅不一的辙痕。
“二少爷,前面就是悬崖了。”
“想尽一切办法把车给拦住。”亭轩心里很着急,那马拼了命地跑,一点没有停下的意思。
“拦不了了!已经到了激子崖。”
“你说什么?”亭轩此时面目挣狞,平时温文尔雅的二少爷形象,已经荡然无存。
连车带马一起冲下悬崖。
“三儿……”江夫人刚下车就看到这一幕。江夫人眼睁睁看着马车掉下悬崖,眼前一黑晕了。亭轩赶紧伸手扶住,把江夫人抱上了马车。
“老爷救三儿…救三儿?”江夫人抓紧江仲儒的手,虚弱地说到。
“爹你先把娘送回府,我去找三妹。”亭轩知道挽榆是凶多吉少,仍旧抱有一丝佼幸。
“好,亭轩你小心点,刚下过雨河水涨高了。”江仲儒思附了一下,决定按亭轩的意思办。
“你们跟着下崖底去找,务必要把三小姐找到。”
“是”
除了护送江仲儒的人,其他的人都跟着亭轩从小路下崖底。
本来晴朗的天空突然变灰,亭轩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小路格外陡峭歧曲,光秃秃的,几乎没有草木的影子。一群家丁跟着亭轩在崖壁上搜寻马车,希望能够有所发现。
远远听到河水奔流发出的怒吼声,越加让人胆怯,心里生出浓浓的不安。河面原宽三十丈有余,而今更是有四十来丈,河水夹杂着泥土,呈现出混黄色。枯木或沉或浮,几个起伏便更加脆弱了。
“马车在那!”一个家丁突然大声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