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电脑开始上网查看有关装修的资料,寻找着自己可以借鉴的装修案例,正看得两眼发涩头昏脑胀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我站起身一边活动着僵硬的身体一边接听电话。
“瓶子,婷婷今天不参加聚餐了。”咚咚的声音难得的低沉。
“我知道了。”
“我也不想去了。”
“怎么了?你今天的声音有点儿怪怪的啊。”
“晚上我去你那里可以吗?”
我挠挠头,这家伙怎么了?“没什么不可以啊,可是也不必取消聚餐吧?还有严晓菲呢,自打她回来还没见过面呢。”
咚咚犹豫了一会儿,才勉强地应道:“那好吧,咱们在你家楼下会和吧。”
“行,我等你。”
放下电话去厨房倒杯开水慢慢地喝着。这个咚咚怎么了?情绪很低落的样子啊?工作不顺心?跟田斌闹别扭?这家伙一向大大咧咧,这些事情从来都不放在心上的。那会是什么?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吗?要是那样,按惯例她早就向我啰里吧嗦地倒出来了呀?
究竟是怎么了?这个年过的,怎么好多东西都变了呢?没变的,大概也就只有徐子彧吧?还是那么没正形儿!想到徐子彧我不由地笑起来。冯婷婷,你可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把这么好的一个男人给放走了!
见到咚咚的时候,我更加强烈地感觉到她真的很不对劲。笑得很勉强,就连说话都显得勉强,坐在车里也是一直看着车窗外不肯开口。
严晓菲从后视镜里看看咚咚,向我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我只好耸耸肩表示我自己也是一无所知。
“瓶子,你的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开始装修啊?”严晓菲看着后视镜问我,显然是在想办法打破沉闷。
配合一下吧。“这两天太冷没法施工,再说了,刚过完年,好些装修队还没来呢。”我叹一口气,“早知道,应该再跟房东多要半个月的装修期。”
“那么大的店就你一个人,行吗?”
“谁说我一个人?我打算再雇几个人。咚咚,你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会裁缝活儿的?”我回过身问。
“好像没有。”咚咚无精打采地回答着。
“那你婆婆和你妈呢?她们有没有认识的?只要不是七老八十,下岗的更好。”
“我帮你问问吧。”无精打采依旧。
我跟严晓菲交换一下眼神,两个人都显得很无奈。在餐厅,面对着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咚咚依然打不起精神来。完了完了,看来这家伙的问题还真不是一般的严重。
我给三个人都倒上酒,笑着道:“来,年后第一次聚餐,也算是给严晓菲接风。咚咚,把酒杯端起来。”
咚咚略略整理一下自己的表情,端起酒杯向严晓菲道:“我这人就是藏不住事儿,你别介意。来,欢迎回来!”
严晓菲也笑起来:“哎呀,还是你们俩好,不像冯婷婷那个重色轻友的。来,干杯!”
放下酒杯后,严晓菲拿过酒瓶又为每个人斟满,笑着道:“替我祝贺一下吧,我又快要做回总经理秘书了。”
“你们公司不会是又空投下来个总经理吧?”我给咚咚的碟子里夹了些菜,顺便送一口到自己嘴里。
严晓菲笑着摇头:“不是,过年的时候,总公司人事上的一个朋友打电话告诉我,很有可能会升高劲松做总经理,徐子彧顶他原来总监的缺。”
“那真要恭喜你喽!”我向她举起杯,“祝你事业有成,一帆风顺。”
严晓菲喝尽杯中的酒,很妩媚地笑着:“这样的话,我就有更多的时间跟高劲松在一起了。”
咚咚看向我,我笑着冲她道:“喝酒啊,看我干什么?”
咚咚喝干杯中的酒,也拿过酒瓶给每个人倒满:“这一杯,就算是预祝我离婚顺利吧。”她端起杯径自一饮而尽。
“你说什么?”我差点儿跳了起来,严晓菲也瞪大了眼睛。
“我想离婚。”咚咚瞪着我道,“我要跟田斌那个混账王八蛋离婚!”
难怪!“为什么?他欺负你啊?”
咚咚抢过我的酒杯又是一气儿喝干,放下酒杯气恨恨地道:“他在外面有女人。”
什么?田斌?我掰过咚咚的肩让她正对着我:“你没弄错吧?还是只是你在怀疑?有证据吗?”
“他自己都承认了,还需要证据吗?”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不信地摇着头,“太突然了吧?”
咚咚长出一口气:“你妈妈刚住院那会儿,我就觉得他不对劲儿,那阵儿又忙我也就没再多想,可是过年这几天,他天天都是很晚才回家,问他他就说跟朋友在一起。”咚咚扭开头,眼泪却流了下来,“我前天下班去我妈家送东西,结果让我在路上碰个正着,他搂着那个女人,还不要脸的亲啊亲的,瓶子你说他是不是个混账王八蛋?我在家里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他倒好,他竟然,他还是人吗?”
我抽出纸巾给她擦脸,轻声问道:“他承认了?他没说以后要怎么样?”
“我才不管他要怎样,我要跟他离婚,太恶心了!”咚咚抓过一把纸巾擦着鼻涕眼泪,“瓶子,今晚让我住你那儿吧。”
“那有什么不行的?”
咚咚点点头擦干净脸道:“好了,说出来就不觉得憋屈了,来,我们继续喝酒。严晓菲,看来你的那套理论现在还挺吃香的,现在有些不要脸的女人就专门抢别人的老公。哎,我可没有说你的啊。我是说那些都等不及别人离婚或者老婆死掉的人。”
严晓菲笑一笑:“了解,了解。”
我向严晓菲抱歉地笑一下:“遇上这种事儿谁都会生气,生气的时候就会口不择言。”
“我明白。”严晓菲波澜不惊地笑道,“我二姑那时候比咚咚骂得还狠。”
“后来呢?”咚咚抢先问道。
严晓菲摊一下手,歪着头道:“没离成,现在还在一起过着,看着也还不错。”她摇摇头,“我一直觉得无法理解。”
咚咚想了想,拍一下桌子:“我要离,坚决不跟他过了!想想就恶心!”她抓起杯子喝一口水,“呸,什么东西?”
我拍拍她的肩:“想好了啊,田子强怎么办?”
“坚决不能给他!儿子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他管过什么?”
“你公公婆婆愿意?”
咚咚瞪着我叫道:“瓶子你是不是想劝我?这次没用!”
“谁说要劝你了?我在替你想后面的事要怎么做?”
严晓菲看着我,满眼的狐疑,我冲她使个眼色,转向咚咚道:“好啦,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现在就继续吃饭喝酒,你今晚既然要住到我那里,咱们回家再慢慢商量,怎么样?”
“好!吃饭!”咚咚拿起筷子道。“为了那个混账王八蛋伤心不值得!”她狠狠地夹起一筷子菜在我还未来得及阻止时塞进嘴里,使劲地嚼了几下,然后瞪大了眼睛流着眼泪张开了嘴,我急忙把水杯递到她手里,咚咚吐掉嘴里的菜大口地喝着水。
严晓菲满脸同情地摇着头道:“看来愤怒真的会让人失去理智,那么一大堆芥末她居然都没看见。”
咚咚死活不肯回家,在电话里冲着田斌又是一顿大骂。我抢过电话对田斌道:“今晚就让她睡我这儿吧,我保证她不会跑出去给你也弄顶绿帽子戴。”说实话我真的很气田斌,所以说的话里也明显的带着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