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容目光一闪,随即爽朗一笑:“这倒也是,师兄喜欢的人儿,想不出名都难。”转头对水月道:“水师妹,成衣坊里刚来了一批好料子,明天若是不忙,带着王姑娘一块过去挑块喜欢的颜色裁衣吧。”
水月一边捣着药草,一边笑道:“乐凡的衣物素来由师兄亲自打理,不劳咱们操心,万一弄巧成拙,惹得师兄不高兴就不好了。”见师姐脸色微变,接着道:“对了,乐凡,你不是一直与师兄穿同款式的衣衫吗?这叫什么呢,夫妻袍,情人衣?”
王乐凡脸微红,嗔怪地看她一眼,却见水月眼里无半分笑意,恍然,原来水月是故意的,再看李玉容,见她脸色微白,虽然仍在笑,但一看就知是强作欢笑。
李玉容是喜欢主子的吧?水月与李玉容其实不和吧?
“原来如此呀,我原本想借花献佛,想趁机向未来门主夫人示好,巴结一下呢,看来马屁没拍好啊。”说完,格格大笑,脸上丝毫无半分芥蒂。
王乐凡极为佩服她,能掌管逍遥门成衣坊的人,果然不是吃素的,轻易就能化解自己的失态,她向水月使个眼色道:“李姑娘的好意,乐凡怎会推却,水月,要不明个你带我去瞧瞧?”
水月放下药椿,走到另一边开始分类药材,笑答:“门主夫人有命,小女子莫敢不从。”王乐凡偷睨旁边的美女表妹,果见她听到“门主夫人”四个字,抿了下嘴唇。
王乐凡十分断定,水月就是故意气李玉容的,水月绝对与李玉容是不和滴,李玉容肯定是喜欢主子滴。
“坊里杂事繁多,我先走一步,王姑娘,明个见。”李玉容似乎也不愿在此自讨没趣,带着来时的笑容告辞。
王乐凡笑着抱拳恭送她出门。
回头看见水月一脸不赞同,笑道:“水月,你太明显了。”
水月白她一眼,道:“她对你别有用心,你知不知道?”
王乐凡噗哧一笑,搂着她的肩道:“我的好妹子,怎么活似她对咱们言护法别有用心似的,你生什么气啊,她不就是喜欢主子,想从我这里下手吗?我又不是傻子,难道还把主子送给她不成?不过,她是想当妾呢,还是想干掉我当正房?当妾似乎不太可能,你家师兄可是说过不纳妾的。”
水月也笑了,拧她胳膊一下,见她“哎哟”叫着跳开,道:“既然你心里明白,就小心一点,论心机,你和我加起来也比不过李师姐,我素来不喜她。”
“嗯。”王乐凡答应,见她如姐妹般替自己担心,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
却听水月又道:“李玉容虽与我师姐妹相称,其实与我并无师门之谊,只因她是师父的外甥女,才如此称呼。她来逍遥门本就是对师兄有企图,所以师兄才把她安排在成衣坊。逍遥门规定,外院的各个管事,只能在门主有令或汇报帐目事务时方可入内院,所以她一年也见不到师兄几次。”
王乐凡忽然有点明白适才李玉容为何出现在水月的药草堂。
“自我从京都回来,李玉容得知我与师兄关系大好,便时常来我的药草堂来转一圈,其实她就是来套师兄和你的消息的,哼,整个逍遥门只有她巴不得师兄永远找不到你。你瞧师兄前脚刚把你送来,她后脚就来了,自是巴巴地想来与师兄来个相遇,可惜你那个主子走得太快,反倒让她扑了个空。”
果然如此,王乐凡轻笑,水月住在内院,她的药草堂在外院,对李玉容来说,这是离东方霁最近的地方,估计她没事就在水月的药草堂外转悠吧。
她摸摸鼻子,笑道:“这个李玉容倒是深情得很呢。”
水月冷哼一声:“但愿她只是深情,不会心术不正。”
王乐凡暗笑,水月对李玉容真是不待见的很啊。
反正此时被主子禁足,不许见外公与小舅舅,不如帮她干点活打发时间,便仔细问清如何分拣药材,便放下剑,蹲在她身旁帮分选药材。
两人一边忙活一边聊天,不知不觉到了晚膳时间。东方霁出现了,说今夜家宴,两人都得参加。
王乐凡与水月一同洗了手,然后水月进内室换了干净衣衫,准备赴宴,
却见东方霁看着王乐凡的衣衫,皱眉:“你也换件外袍。”
王乐凡不解,低头整一下衣袍,“我刚换的,干净的。”心里却想,不是说家宴吗?进宫赴宴时也未见他如此讲究,难道东方家的门槛比皇家还高?想着不由得也皱起眉头。
东方霁明知她想岔了,也不解释,对门外道:“拿进来。”
王乐凡转头,却见李慧娘捧着两件月白衣衫笑咪咪进来,身子微蹲施礼:“慧娘见过王姑娘。”
王乐凡大喜,急步过去拉住她:“慧娘,你在成衣坊过得可好?”
李慧娘笑道:“托姑娘的福,慧娘现在每天缝衣刺绣,不用烦心黄文轩,不用担心被嫁人当妾,好得不能再好了。”
王乐凡偷偷看东方霁一眼,将李慧娘拉到一旁,悄声问:“李坊主有没有为难你?”
李慧娘也看了东方霁一眼,道:“姑娘放心,东方门主特地命人交待,慧娘入冠衣房,与十位姐妹缝制门主一家的衣物,不必受坊主支使。”
王乐凡放心一笑,对东方霁投去感激的目光。
李慧娘将衣袍捧给她,笑道:“请姑娘更衣。”
王乐凡抱起衣服,抖开一件,囧,这也太大了,看向东方霁:“你打算让我在晚宴上甩袖唱大戏?”
水月噗哧笑起声来,李慧娘呆愣。
东方霁倒是很淡定:“这件是我的。”说着扯开外袍,随便往水月的药房里一丢,淡定地从她手里扯过袍子穿上。
水月瞪着椅上的男袍,恨恨地道:“东方霁,你是故意的。”
王乐凡不解。
水月道:“他故意害我们夫妻不和。”
王乐凡只觉满脑门都长了问号,“害你们夫妻不和?”
“他明知紫羽多疑,故意跑到我这里换衣,把旧袍扔到药房,分明是想陷害我。”说着从椅上捡起那件旧袍双手外分,就要撕掉。
“……水月,你手里为何拿着男人的袍子?”门外冷不丁传进的声音,让水月手一抖,东方霁的旧袍滑落地上。
言紫羽在门口地盯着水月手里的袍子,脸上的表情那是又惊又怒又恨……
王乐凡惊愕回头去看东方霁,微微上扬的嘴角,显示着他此刻的好心情——他果然是故意的,以他高深莫测的内力,自是老远就听见言紫羽往这边来的脚步微响,偏偏故意在此更衣。
水月讪笑,急忙奔到门口,挽住言紫羽手臂,道:“东方师兄生性恶劣,故意陷害我,别理他。羽哥,咱们先去宴席,不等他们。”
言紫羽一边享受着美人恩,一边回头瞪东方霁一眼,两人相偕离去。
东方霁冷笑一声,然后好心情地转回头,对李慧娘道:“替她更衣。”抬脚往外走,对王乐凡道:“我在外面等你。”
李慧娘笑着帮王乐凡换上外袍,道:“姑娘该大喜了吧?”
王乐凡脸微红,向门口望了一眼,“呵呵。”东方霁就在门口等着,他内力无敌,她说什么他都会听得一清二楚,所以不说不错。
李慧娘跟着她向外看了一眼,然后会心一笑,道:“姑娘,你一定要幸福,东方门主对你真的很好。”又向门外偷瞧一眼,压低声音道:“姑娘,你要小心李坊主,我瞧她平时在坊里的言谈举止,似乎……对门主……总之你要小心了,这人口蜜腹剑,不是个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