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乐凡俏脸顿时红成一片,眼前这男人是谁?!谁把清冷无情的东方霁换成了眼前这个色色的没脸皮的男人?
东方霁宠溺地抚着她的秀发,继续道:“傻瓜,夫妻之间什么话不能说出口,这叫闺房之乐。”
“……什么夫妻之间,我们不是夫妻……”
东方霁魅眼一挑:“我不介意马上拜堂,今夜洞房。”
“你——”王乐凡翻个白眼,无语了,她相信她再说下去,他绝对能做出来,他是谁,他是东方霁啊,有什么不敢做的?
“这事也不难办,双方长辈俱在,方便得很。”东方霁越说越觉得此举可行,“我们不如绑了你外公观礼,事后他断不能逼我休了你吧。”
王乐凡横他一眼,转身就走,“但是外公会砍了我!”
东方霁轻笑,也不拦她,既然确定她心意如初,他便放了心,至于王顺瑞想将她带走,那得看他答不答应。
王顺瑞愤愤地坐在逍遥门文景总坛后院大厅里,不停地咒骂东方霁卑鄙,逍遥门仗势欺人,外孙女胳膊肘往外拐。
半个月前,东方霁那小子先掳走外孙女,回来后以极快手法点了他的穴道,然后他娘亲悄悄给万路通的儿子重新开了药方,药方上缺少的几味稀有药材,逍遥门有备,可随他们回逍遥门救治,亦可派人到逍遥门取药材。
万路通犹豫片刻,当即决定,他亲自带着儿子去逍遥门。
东方霁马上收拾行李,连同动弹不得的王顺瑞打包丢上马车。
他还记得,外孙女初见到他坐在车上惊讶无比的表情,刚要和他说话,就被那个冷面小子拎到另一辆马车。
此后半个月,外孙女几乎未离开过那辆车,他听东方霁的爹娘私下里说过,外孙女被软禁在车厢里,那个冷面小子亲自给她喂食、更衣……外孙女还有清白可言吗?!
这跟绑架强抢有什么区别?
而那对夫妻在儿子面前敢怒不敢言,怎么会有这么失败的父母?
到了逍遥门,东方隐给万路通安排下房间,便与老婆躲清闲去了,还美其名曰,要养精蓄锐,好给万家儿子治病。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按在椅子上,外孙女被那小子挟走,最可气的是外孙女眼里对他只有无奈和纵容,没半分怨恨,他暗自啐道:女生外向。
……
待他骂得口干舌燥,嘴唇快磨起泡时,听到清脆熟悉的声音喊道:
“爹爹!”
这一声“爹爹”顿时叫得他老泪纵横。
一身雪青锦衣的儿子扑进他怀里,蹭着头,叨叨着想死爹爹了。
王顺瑞啥都顾不得了,只想抱着亲亲儿子,可是——
“东方霁,给老夫解开穴道!”
东方霁从远处现身,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却并不过来。
“你个卑鄙小人!”
“……爹爹,不许骂我师父。”
王顺瑞险些被自己口水呛死,“师……父?俊儿……谁是你师父?”眼珠转动,望向堂外,“他?东方霁?”
小王俊兴奋地点头,一脸崇拜地向父亲表达,师父武功如何厉害,师父如何英雄盖世……
王顺瑞哪有心思听这些,在心里将东方霁车裂一百次,终于露出一丝苦笑:丫的,东方霁果然奸诈,竟然算计到他儿子身上。
转目看着唯一的儿子长高了不少,脸色红润健康,比从前更加结实,又不得不感激他将儿子照顾得很好。
“东方霁,我们谈谈。”
东方霁缓缓走近,向小王俊招一下手,小王俊立时离开父亲怀里,规规矩矩走过去,东方霁低声吩咐两句,小王俊便高兴地道:“爹爹,我先去找言叔叔练功,夜里再来找爹爹。”
王顺瑞看着儿子欢快地跑着,由衷地说道:“东方霁,我儿子你照顾得很好。”
东方霁微笑,在他旁边坐下,“我不是为了你。”
王顺瑞垂目,他当然知道是为了王乐凡,他虽说的是实话,但说话也太不委婉了!
“先解了我穴道。”
东方霁抬手轻挥,王顺瑞长出一口气满足地活动一下手脚,微一运气,一脸暴怒,“你封了我的内力!”
东方霁不否认:“不封了前辈内力,晚辈的娘子随时会被带走,我不想冒险。”
王顺瑞气结,半晌道:“她还不是你娘子!”
东方霁双目微敛,冷冷地道:“若非前辈搅和,一年前在京都我与她己经成亲。”
王顺瑞为他气势所迫,兼之他说得理所当然,他竟生出几分愧色,转念一想,不对啊,这是两码事!
“好好,你爱封就封吧。”王顺瑞倒了怀水,一口喝掉,润润适才骂得冒烟的嗓子,“虽然逍遥门替老夫救治万家儿子,你以门主之尊收了犬子为……徒,这两笔人情我记下了,上刀山下油锅,但凭吩咐,但是你和乐凡的亲事,我不同意。”
东方霁睨他,嗤笑:“我逍遥门人才济济,上刀山下油锅这种事无需外人来做,若要还我人情,就同意亲事。”
“不行,老夫己经亲眼看见女儿跳进火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孙女跳同一个火坑。”
东方霁隐住怒气,冷笑:“你怎知她跳的是火坑不是福堆?”
“前车可鉴。”
东方霁冷哼,“莫家岂能与东方家相提并论。”
“不错,是不能相提并论,却是个更大更豪华的火坑,乐凡性子简单,不适合家斗。”
“东方家没有家斗。”东方霁逼视他,“前辈以为除却东方家,还有哪家能配上乐凡,不论世家还是小门小户,哪家没个兄弟姐妹?乐凡嫁进去,同样得面对婆媳、妯娌、姑嫂的烦恼,这些在东方家统统没有,何况……她敢嫁入哪家,我就血洗哪家。”说着眸底闪过一丝暴戾,他不会允许乐凡嫁给任何人,除了他。
王顺瑞被他的戾气吓了一跳,以江湖上此人的传闻,他完全相信他下得了手,这人爱得魔障了吧?
难怪东方隐夫妻私下多次求他,只有让乐凡收了他,他老两口才有舒心日子过,只要答应他们的亲事,任何条件他们夫妻都答应——这一家人处处透着与世俗相悖之处。
“啪。”一张纸被拍在桌子上。
王顺瑞探头瞧去,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竟是王乐凡的卖身契!
只是他不知道,这张卖身契早被东方霁做过手脚,早不是当年的半年契约,而是一张终身契约,只要人不死,除非东方霁主动放手,否则,她的一生就得死死攥在东方霁手里。
东方霁的意思很明显,卖身契在他手里,是贵为门主夫人,享受尊崇宠爱,还是一生为奴,受他使唤,无论选哪一种,都逃不开他。
王顺瑞皱纹纵横的老脸刷地白了,嘴唇哆嗦半天,骂出两个字:“卑鄙!”
东方霁不否认,有卖身契在手,有小王俊这个徒儿,必定能要挟得了他。
“前辈,我也是逼不得己。”他眼角带着笑意,软下口气道:“乐凡看似简单粗线条,实则聪明之极,若非深知东方家于她无害,我所做的一切,于她不过是感激卖命,前辈以为她会放几许情义在里面?”
王顺瑞微愕,瞪向他,“你是说……她……”
东方霁狭长魅眼微眯,眼神冷了冷:“前辈猜得不错,她心里虽然有我,但十分情义,她却留了三分,准备随时撤离。”虽然她保证过不走,但他知道,那是两情相悦的情形之下,若然哪天出现变数,她会走得彻底利落,而这个变数,包括那位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