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纠结无比地呆站着,孙文青疑惑问:“王姑娘?”
……
“啊啊啊啊——”王乐凡烦闷发泄。
“......王姑娘?”
王乐凡猛地弯身,向她深深鞠了一躬。
“王……姑娘?”
再鞠一躬。
“姑……娘?”孙文青声音有些轻颤,心想,这孩子——傻的吧?
再深深一揖。
“……”其实她就是傻的。
王乐凡干咳:“孙姑娘,我也是被逼的,为了我师兄的性命,只好对不起你了……反正你也没什么损失……失礼了……”
孙文青:“……”
王乐凡伸手作请:“孙姑娘,你明白的。”
孙文青转头瞅瞅表哥刘德勋,笑道:“那个人,我不见。”
王乐凡叹气:“孙姑娘,你是好人,水月是我朋友,我不想以她的名头骗你,今日之事,我自己担当,孙姑娘若有怨恨,日后尽管找我便可。”
刘德勋十分警觉,剑已出鞘,一把将孙文青拉到身后。
王乐凡叹气,道:“孙姑娘的表哥,你且别动武,我先跟孙姑娘商议一下,如何?”转头看向孙文青,力求眼里装满可怜。
孙文青犹豫片刻,从表哥身后出来,道:“你既是水月的朋友,为何与他狼狈为奸?”
“我没有。”
“你现在不就是跟他狼狈为奸?”
王乐凡语窒,缓了缓道:“孙姑娘,我问你,你跟他走,他会杀你吗?”
孙文青摇头。
“他会对你用强吗?”
孙文青一愣,随即明白她话里的深意,俏脸酡红,想了想,依旧摇头。
王乐凡立即扑上前,双手握住她的手臂,像小巴狗乞怜似地、声情并茂地道:“那楚依鹰与七王爷勾结祸国殃民的事,你知道吧?”
孙文青脸色肃然,道:“所以我不见他。”
王乐凡差点感动得抱着她大腿痛哭膜拜,楚教主啊楚教主,枉你奸诈邪恶一生啊,咋就喜欢上了一个正义善良的女子呢?
霎那间,似乎看到孙文青四周闪着耀眼光晕,宛若观世音菩萨降临人间——她其实是代表太上老君来消灭楚依鹰的吧?
王乐凡崇拜地仰望她:“你真是深明大义的好人啊。”
孙文青不语。
刘德勋不耐道:“罗哩罗嗦说半天,你到底想怎样?”
王乐凡睥他一眼,不理他,继续道:“孙姑娘,我是被楚依鹰逼来劫持你的,我不来,他就要杀了我大师兄......我大师兄是谁你不知道吧?”
孙文青摇头,表示不知。
“他是北玄太子啊,今日刚被楚教主的人给刺成重伤,正在逍遥门别庄养伤。”
孙文青大惊,“他刺伤北玄太子?”
“错,是他的人,不是他亲自动手,他若亲自动手,北玄太子早没命了。”
孙文青垂目。
“文青,别听这女人胡说八道,那些事跟我们没关系。”
孙文青回头看他一眼,眼里充满不认同。
王乐凡道:“本来大师兄在逍遥门养伤,自是没人能再杀他,可是不包括楚教主,孙姑娘也知道楚教主的武功有多厉害,只要东方门主不在庄里,他随时可以入庄杀人。孙姑娘,如果北玄太子被人杀死在朝羲国,后果如何,你知道吧?”
孙文青点头,她自然知道,边境不就已经打起来了?若太子生还,自然很快停战,否则战事没完没了,苦得还是百姓。
王乐凡见她已动容,心中欢喜,她能自愿最好,否则她还真不好过良心这一关。
“孙姑娘,你瞧,反正你回去也没什么损失,若实在不愿和他一起,以后还可以寻机逃出。”转目瞧见她表哥已经满面怒气,似乎她再多说一句,便上来剁下她的脑袋当球踢,当下晃了晃手中的冷月剑,扯唇笑笑,“但北玄太子被杀,死的人就多了,所以,今日无论如何我都得带你走,你若自愿,那是求之不得,否则,我……我也只好用强了。”
刘德勋怒喝:“文青别听她危言耸听,死丫头,快滚。”说着银光一闪,长剑直刺她眉心。
王乐凡侧身避过,举剑格开,刷刷两招使出,刘德勋险险躲开,诧道:“你……”武功这般高,难怪会扬言用强带走表妹。“文青,快回房。”
孙文青抬头,清亮地眼睛看着王乐凡,道:“表哥,住手。”
刘德勋撤剑,剑柄上的指节泛白,目露恨意。
王乐凡微诧,这表哥分明是……怪不得楚依非得将孙文青带走,他是怕这位表哥趁火打劫啊,哦……应该是趁虚而入……
“王姑娘,我跟你走。”语气很坚定。
刘德勋慌道:“文青!”
孙文青道:“表哥,我若不去,会连累多少无辜百姓!”
刘德勋急了,大声道:“两国战事岂会是你一个小女子能左右的,别听那疯女人瞎说。”
孙文青看一眼表哥,平静地道:“我不能,北玄太子能,我相信王姑娘说的话,我也相信,今天无论如何,王姑娘都会把我带给他。”
王乐凡脸一热,惭愧低头。
刘德勋狠狠将剑插回鞘内,粗声道:“我和你一起去。”
王乐凡伸剑阻拦,“你——不能去。”
刘德勋瞪着她,怒道:“我不能让她一个人落入狼窠。”
王乐凡被他的执着劲儿感动,声音温和许多:“你怎么不明白呢,楚依鹰就是不想让你去呀,若能让你去,他就不会威胁我了。”
刘德勋额上青筋都跳出来了,却也无法,只能在原地打转捏拳。
孙文青淡淡地道:“走吧。”
王乐凡急走几步跟上,刘德勋下意识地跟出几步。王乐凡剑一横,朗声道:“这位表哥请留步。”
刘德勋停下,双眼喷火,却无可奈何。
楚依鹰远远迎过来,脸上平静,眼底尽显笑意,哪有半分邪教教主的气势?小心问道:“你来了?”
孙文青冷冷睨他一眼道:“卑鄙。”
楚依鹰不以为意,好似对这个词已经习惯。对王乐凡道:“丫头,今日谢谢你。”口里道谢,眼里却没几分诚意,伸臂欲抱孙文青上马。
孙文青沉着脸闪开,冷冷道:“我自己来……我不与你同骑。”
王乐凡赶紧道:“孙姑娘与我同骑一匹,可以吗?”
孙文青冷着脸,上了她的马。
王乐凡跟着上马,坐在她身后,低声道:“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孙文青微讶看她,轻声道:“会的。”王乐凡抓起缰绳策马奔走。
楚依鹰冷哼一声,纵身上马,双腿一夹,与她们并驾齐驱。
回到别庄,已是四更时分,她推开-房门,也未点灯,摸到床边,将剑放在床侧,除了外衣鞋子,准备上床补眠。
刚躺下,忽觉有异,抓起剑,闪电般朝屋子中央刺去,“铮”地轻响,剑被夹住,她松了口气,轻声道:“主子?这个时辰……你怎么在我房里?”
东方霁松开手指,坐下,冷彻透顶地声音响起,“不错,这个时辰,我为什么会出现你房里,王乐凡,不如你替我回答?”
王乐凡忙取来火折,点燃蜡烛,转目,心下一惊,主子脸色黑如锅底,她又要倒霉了吗?
“主……主……东方……”声音有些打颤。
东方霁注视她,目光冷得她不禁瑟缩一下,“主子……”
“去哪里了?”声音很冷,语气不耐烦。
“……去……”
“说。”
“就是出去走走。”
“王乐凡!”
“我……”王乐凡偷瞄他一眼,陪着笑道:“主子先保证不发火,我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