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地收起烟盒,驾车离去。
罗永浩彻底醉了。在颖睿的印象里他很少喝醉,尤其是象今天醉得这么厉害。
她没接受别人的建议去叫的士。而是自己钻进了驾驶室。
脱掉高跟鞋她光着脚踩在踏板上,虽然这样也违反交通规则,却暂时顾不得了。领了驾照后,她几乎没开过车,紧张得一头一脸都是汗,脚下则是彻骨的凉。
她在找别扭,自己和自己找别扭,好像只有这样就可以忘记那悲悯的眼神,就不会觉得难过,她有什么理由难过?没有!
她可以的,可以自己把车子开回家,可以若无其事地过下去。
凌晨三点,车子终于还是爬回了小区。永浩如同一件行李,安静地呆在后座。保安帮她把车子停好,又帮她把永浩弄回家。
她没开灯,罗永浩的身体斜卧在床上,肌肤在月光下莹莹闪亮。他的酒品不错,不吐,也没什么激烈表现,就是在床上不停折腾,好在不会掉下来,有时会高一声低一声地叫:“蕊蕊,蕊蕊……”
那是她的乳名。
她曾怀着恶意探查过,看罗永浩会不会在喝醉时或是睡梦中叫别的名字,就象有些小说里写的那样。然而没有,一次都没有!他极少有上述时候,偶尔几次,也无一例外地叫“蕊蕊”。
她本应为此高兴,没想到心里只有失望。
洗过澡后,喂罗永浩喝了一杯果汁和一杯水,她还是不敢上床。
她很能睡,只要时间允许她每天都能睡10多个小时,也不失眠。而且一天24个小时,任何时段,她都能睡得着。但她睡觉也有要求:裸睡、认床、不能碰。这些习惯熟悉的人都知道,所以上午晓寒才会那样要挟她。
结婚后她和罗永浩因为睡眠习惯很是磨合了一段时间,她闹着分床,罗永浩坚决不同意。最后两人各退一步,他承诺睡觉时绝不碰她,她也同意和他共处一榻。
可今晚他醉了。床是挺大,怎耐他身材魁梧,睡得又不踏实,难免会碰到她,更何况他们已经很久没在一起了,她平时千躲万躲,这种危险时刻又怎敢上前?
本想去书房上网,看看床上的永浩她又有些不放心。
房间里很静,弥漫着浓烈的酒气,渐渐地颖睿开始颤抖,毫无防备地被儿时的记忆淹没了……
从蕊蕊记事儿起,她爸爸就被叫做“老乔”。
每个白天,蕊蕊跟所有胡同里长大的小丫头片子一样,野得没心没肺,疯得无法无天,不把爷爷奶奶的呼唤斥责当回事儿。等到夕阳的余晖把屋檐的影子拉长,蕊蕊就知道她该回家了,于是收拾好笑脸和心情,慢慢地往家里走去。
蕊蕊一直觉得门是一种神奇的存在,至少对她来说是这样的,家里的这扇大门不仅分隔了空间,还把她分割成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