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伯母,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觉得快要撑不住那些煎熬的时候,我终于起身对吴亚军的父母说了这话。我不得不这样做,否则我所我会崩溃,或者倒下。其实本来就是因为我,吴亚军才会变成这样,我本来也应该早早就对他父母说这话,可是直到现在我才能理顺所有的事情。我的思维在这一段时间很乱很乱,纠结到一起,我原本就没有这么复杂的大脑。
见我这样说,吴爸爸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说:“徐小姐,不必这样。亚儿不小了,他自己的行为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他的选择,虽然我们一时还弯不过来,但是我们不会怪你。”
吴妈妈哭肿的眼厌恶的看了吴爸爸,然后别过头不说话,也不再看我们中间的任何人,她心里的疼我不能体会,却能理解。
“你们骂我吧,打我也好,就当是替亚军的。”我是真心的说,或者说我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可是人不都是这样吗?当自责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希望能被承受一些,这样或者就可以让自责好一点。
“亚儿若想我们这样做,那他就不会去救你了。好了,徐小姐,你的心思我知道。亚儿从来没这样过,我想他对徐小姐是动了真心的。我刚才那样说也不是因为你是徐正麟的女儿,我只是尊重我儿子的决定。”
我记得吴亚军说过,他从小接触我弟弟也是他爸爸的安排,而最初与我接触,也有这样的原因。但是现在吴爸爸却说了不同的话,是吴亚军在他面前说了什么吗?至少我认为吴亚军不会用那种在当时看来风险极大的内容去骗我。
见我一直在想些什么,吴爸爸以为我在怀疑他的话,便又接着说:“有一天,亚儿回来跟我大吵一架。说我唯利是图,连自己儿子都当筹码。还说就是因为我,让他失去了自己这辈子最想爱的女人。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你,徐小姐,因为亚儿的坦诚而拒绝了他。我不怪任何人,但看我儿子那么难过,我的心里也很难过。那段时间,儿子不理我,妻子也不理我,我就像一个孤家寡人一样,我也才终于想明白,有些东西太珍贵,再多的钱也买不来。所以我才跟亚儿讲,让他想爱就去大胆的争取,我相信他的真心可以打动你,然后他就来找你了。呵……这傻小子,真心表的有些过头了,要是连命也丢了,可就……不过我想他一定是心甘情愿的,也是一个有了媳妇忘了爹妈的主儿啊。”吴爸爸说着说着自嘲一笑。我眼看着他,心里觉得很暖。每当我看到这世界里美好的一面时,我就会觉得暖暖的。或者以前的吴爸爸是一个商人,纯粹的商人,那么现在的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老迈而为子女担心的父亲,没有颜色却也色彩斑斓。有多少人走路间就迷失了方向,而且渐行渐远,远到忘记了很多最本源的东西。可也总有一些人,他们还是绕回到了那条最本真的路上,幸福再启程前行,吴爸爸是这样,我爸爸也是,那么我呢?
庆幸的是,吴亚军终于过了危险期,我的心也终于安静了一些。空出心来,我才可以想些别的事情。徐默然拗不过我,还是回了A市,毕竟我爸爸还要他去保护。吴妈妈却留了下来,虽然我知道我会很好的照顾他,但却不能剥夺她当母亲的权利,也不能代替她的心痛。五天以后,吴亚军的病情基本稳定,但却还是没有醒来。医生说他最好的结果也会是成为植物人,这对于他妈妈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而对我来说,却更加深了我的仇恨。在医院里平静的样子,并不代表我忘记了,而真正平静,你可以理解成为暴风雨前的平静吧。
我白天回公司,晚上回医院陪吴亚军。每每看到他这张没有表情的脸,我的恨就会更加深一分,后来这恨深到我的极限,我就做了一个决定。
“曲总监,把林兰交给该交给的人,对赵氏真接动手。”坐在办公室里,我的心里其实总是想着医院里的,我等不急,想要用最快的时间解决事情,这样我才对得起我爸爸和吴亚军。
“徐总,你准备怎么做?”曲奇很慎重的看了我一眼问我。
“楼盘降价抢占市场,找人查他们的工程,就算造也要造出让他死的证据。务必一击即中,让他无力还手。”我说的简单却句句在位,曲奇有些惊讶的看着我半晌才又开口问。
“那么餐饮方面呢?”
“找沈天昊,让他找赵氏的供货商,他会知道怎么做,告诉他钱由我来付。另外找几个有影响力的美食家、食评家,配合沈天昊搞死赵氏。”
“徐总,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你不再考虑一下?或者与徐董商量一下?”我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我不想再拖下去,谁知道他们又会出什么阴险的招数,再让他们害人,他们那一条命都不够还的。深吸一口气,我表现出不满,因为曲奇提到了我爸爸。
“不用了,我只想尽快解决这些事情,记住所有事要办得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另外,既然林兰这么执著,请他儿子到欧洲去玩段时间吧。”
“徐总,这样合适吗?”
“去办就是了,还没让你去要他的命,你别担心。不要试图告诉我爸爸,你应该知道我不希望他担心,千万不要让我发现你这么做。”我其实不一定相信他,我也知道我的办法有些急进,但是我别无选择,我不能再让我的家人、朋友再有什么损失。
“好吧,徐总,没什么吩咐,我出去做事了。”
我摆摆手,曲奇就出去了。我何尝不知道我自己这么做有违道义,可是与那帮人讲道义,无疑是自寻死路,就算是我不愿意也必须要那么做。赵欢呈、吕建申,接招吧!
第二天一早,林兰就跑到我办公室哭闹起来。
“徐总,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儿子吗?现在我儿子失踪了。”
我抬起头看着她失态的样子,不由得眉头一皱。不是同情,不是理解,只是觉得有些吵闹。
“林……女士,是谁让你进来的?”我拿起电话问曲奇,是谁?曲奇说他去查,我就叫他把那人也一并送来。挂上电话我也不与她讲一句话,只是冷眼冷面的看着她站在那里抽泣。现在我才知道,我同情她就是把自己和亲人放在刀尖上、枪口上。
十分钟后,曲奇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进来了,我用眼神询问曲奇,他点了点头。
“我不管你叫什么,是什么职位,既然你与林女士这么投缘,你以后可以跟着她做事,包括今天跟着她离开恒立。曲总监,麻烦帮我把她们请出去。”我再没有看林兰,只是瞟了一眼那个女孩子苦怕的脸。
“徐思然,你说话不算话。现在我儿子失踪了,你就想把我推开?没那么容易。”
我冷笑一声也还是没有看林兰。
“你失态了,林女士。你说我不讲信用?你呢?你跟我讲信用,不觉得很搞笑吗?如果不是我男朋友帮我挡下,那么现在躺在医院里还没醒来的就是我。你以为,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这关我什么事?关我儿子什么事?我要报警,一定是你绑走了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