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恕之?姓班?”贺在尚面带诧异。沉思片刻,又问:“那她的父母呢?都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贺飞云老实说,他确实不知道。他和班恕之,说起来,只能算是半个熟人,怎么可能知道她父母的名字。
“哦。”贺在尚眼神幽暗,突然又闪射出灼热的强光。“你约她出来,明天叫她到我们家吃晚饭。”
“啊?”贺飞云面露讶异,“请她来我们家吃饭?”
“是的。”贺在尚语气坚持,“一定要让她来,我有重要的话要问她。”
“好吧。”贺飞云只好应着,可是他的心,已经开始慢慢地往下沉了。“爸爸,那张照片里的人是谁?”
“这个,你没有必要知道。”贺在尚淡淡看了他儿子一眼,接着眼神就飘渺起来,仿佛在沉思,又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贺飞云默默退出了书房。
班恕之。陶卉。
班恕之回到公寓楼下,并不太意外地看到陈潇麓。她穿着一身大红的旗袍,画着一张浓艳的尖脸,抱臂站在树荫底下,晚上路灯光线幽暗,乍一看去,像是如烟出来了,叫人猛吓一跳。
“班恕之。”陈潇麓率先叫起来,让班恕之想要装作没有看见硬走过去的心思泡了汤。
“嗯,什么事?”班恕之停在她面前,无力地应着。什么打扮嘛!肯定是赶着要去“上班”了。
“你昨晚撞倒我之后,有没有看到我落下什么东西?”陈潇麓也不废话,直接问。
“有啊,你包里的东西都掉了,你不是全部都捡起来了吗。”班恕之装迷糊。
“少废话,我是问你,我有没有漏下什么东西,让你捡到了?”
“没有。”这个时候,说有的人才是傻子呢!
“真的没有?你再想一想?”陈潇麓不太相信。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我骗你干嘛。”班恕之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想走。
陈潇麓伸手拉住班恕之的提包链。“等一等!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你让我看一看你的背包。”
“不行。”班恕之拒绝,把提包拉回来,可是陈潇麓又抓住了。“你不让我看,你就别想走。”
“你干什么?抢劫啊?”班恕之恼了。两人拉扯起来。班恕之的力气也不小,但是陈潇麓更泼辣些。最后,在两人的争夺中,班恕之的提包被拉开了链条,哗啦一声,东西全掉了下来,撒满一地。陈潇麓还不甘心,又把提包抖了抖,才得意地蹲下来仔细检查着。可是,她失望了,没有她要找的东西。
班恕之冷笑。当然没有了,u盘留在了贺飞云那里。
“怎么样,看过了吧?满意了吧?”班恕之嘲讽着说,蹲下去捡起自己的东西,塞进提包里。
陈潇麓怔了一下,站起来。自言自语说:“怎么会没有呢?”又大声问:“喂,班恕之,你不会把东西放在你公司里吧?”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班恕之也大声叫,现在她是“理直气壮”。
“一个u盘,你有没有看见一个u盘?”陈潇麓还是不死心。
“都说没有了,你要我说多少次,烦不烦啊?”班恕之整理好提包,也站起来,跟她针锋相对。
“哼,你不用得意,要是让我知道,是你捡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日子好过。”
“你有本事就证明是我捡的啊!”班恕之才不怕她。这个路段没有录像监控。她奈何不了她。
“哼,最好不要是你捡的。不然我跟你没完。”陈潇麓恶狠狠地扔下一句话,扭身走了。
班恕之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陈潇麓是她的同乡,小时候也在一个学校读过书的,算是班恕之的师姐。不过陈潇麓读完初中就跟别人到榈城闯荡来了。对家里人说是在公司做工。那年班恕之刚来榈城上大学的时候,陈潇麓找到班恕之,对她极为照顾。后来班恕之发现她是个妈妈。对班恕之好,是有所企图的。于是马上疏远了她。只是沈宝莹那个死丫头,长人不长脑,虽然班恕之多番警告,还是上了陈潇麓的当,差点沦为“小姐”。这让班恕之对陈潇麓更加恼恨。
回到家里,沈宝莹哭丧着脸迎了出来——她每个周末都要到班恕之这里住的,今天是星期五。
“姐姐,刚才陈潇麓来过了,把家里的东西全都翻乱了。说是要找u盘,还问我有没有看见。姐姐,你拿了陈潇麓的什么东西吗?”
“没有!”班恕之恨恨地说,瞪圆了双眼。
星期六,上午九点。
班恕之拎着一大兜青菜生肉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一辆奔驰的奥迪停在了她的面前。
有病啊?怎么开车的?班恕之正在生气呢!那辆车差点就撞到了她,幸好她闪得快。正想骂人,那车的前窗却摇下来了。贺飞云的脑袋露了出来。“班恕之。”他叫。
见鬼了!一大早遇见瘟神!班恕之扭过头,往旁边走去。
贺飞云下车,拦了过来。“我找你有事。”
“我没事。”班恕之老实不客气。
“等一等!”他抓住了她的手臂。她抬起秀目怒视他。“我……”贺飞云说,“昨天说的话有些过头了。现在我来做一下更正。”
班恕之不说话,瞪着他。
“我想请你做一道选择题:一,你是‘小姐’,我给陈潇麓的五万块,是付给你的出场费。二,你不是‘小姐’,你……”“我会还你五万块!”班恕之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好吧,不过,我现在不要你那五万块,我想请你帮个忙。”
班恕之挑起了秀眉。
“我想请你到我家吃顿饭。”贺飞云一口气说完,观察班恕之的反应。果然,她脸带愠怒,说:“没空。”
“不是我想请你,是我爸爸想见你。”贺飞云说,“你长得很像我爸爸一位故人。”
“我不认识你爸爸。”班恕之语气生硬。
“没有关系,你马上就认识了。”
“对不起,我没有兴趣。”他还抓着她的手,有些痛,而且她提着很多东西,重死了。眉头皱起。
贺飞云低头看看,一把拎过班恕之手里的肉菜:“不用提了,放到我车上,今晚就到我家吃饭。”
“嗬!贺先生,我什么时候说要到你家吃饭?”班恕之要抢回来,他却极快地走过去,打开车门扔了进去。他的动作一向很快。“我说的。”
“你没有权利替我做决定。我不去,把菜还我。”班恕之跑过去拉开车门。他顺势把她塞进车里。
“喂!你干什么?”她惊呼,绑架啊?
他钻了进去,坐在她旁边,防止她跑出去。“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所以这样。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请你到我家吃个饭。”
“有你这样请的吗?”她气结。
“没有,所以由我来创造。”他说着,跨过她的身体,坐到驾驶座去,快速地锁上了车门。开车。
“喂!喂!贺飞云!”班恕之猛拍着车门,哪里能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