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言如看着她:“姐姐,你一直盯着荷花做什么?有那么好看吗?不会是嫌我吵了你,你不想理我吧?”
“笑影不敢!”江笑影娥眉微蹙:“我只是觉得这荷花开得正好!”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冯言如目光幽幽,嗤笑道,“你有怎么资格嫌我?你不过是个贱民之女,是不配进宫的,不配与我坐在一起的!”
江笑影站起身,行了个礼:“笑影有事先走了!”
冯言如拉住她的衣袖:“你以为我叫你一声‘姐姐’,你就真的可以爬到我的头上?”
江笑影看了看四周,素晴不在身后。不远处,那些贵女嫔妃还在聊天。
“言妃娘娘,臣女有事,真的要走了,你放开我!”江笑影一手用力地拉着自己的衣袖。
冯言如对她神秘的笑了笑,突然一个踉跄,就往荷池下倒去。
大声尖叫:“姐姐,你要做什么!”
“娘娘,你要做什么?!”
两声尖叫一起想起,甚至,江笑影的声音还盖过冯言如的声音。
在场的妃嫔贵女听到尖叫声,抬头一看,就见到江笑影与冯言如双双跌进荷花池时溅起的水花。
宫女太监吓得变了脸色,忙叫人下去救两位主子。
江笑影很庆幸自己早就和素晴学了游泳,但是,现在她不能显露出来,荷花池的水很干净,她故意让自己沉得下去一些。
河岸上噗通跳下了好几个人。
江笑影看到冯言如被人捞了起来。
她狠了狠心,松开紧闭的嘴,任由水涌进自己的鼻喉,这种水淹的感觉非常不好,做出努力挣扎却不擅长游泳的样子,任自己往下掉。
有人抓住她的手,再用力一抓,坚实的双手,搂住她的腰。
来人圈紧她细细的腰肢,不放她离开。低下头,看着她,突然,吻住她的嘴。
江笑影猛地一愣,强迫自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继续闭着眼睛。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
他吻得如此的凶猛激烈,狂肆的舌头啃咬着她的舌头,江笑影觉得十分恶心,心里恼怒的无以复加,如果是现在有把刀,她肯定一刀杀了面前的人!
他是故意过来恶心她!
甚至,另一只手掌在她的背部和臀部游移起来。
周围的水因他们的动作飞扬起来,冒出很多泡泡和水花。
很好,这比刚才还过分。
她以后再也不会来御花园了,哪怕花朵开得再艳再美,她也再不来了!
岸上的人一看到水中出现的人,慌忙跪下:“拜见皇上!”
楚煊赫浑身湿透,看着江笑影,少女面色越发显得苍白,浑身湿淋淋的,一头秀发散落在肩头,眉头紧紧皱着。
楚煊赫突然有一些懊恼,他皱起眉来,她身子轻得像一只小猫,没有犀利的样子,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怎么这么轻?
冯言如瘫在地上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等她缓过气来,恨恨的看着在楚煊赫怀里昏死过去的江笑影。
“皇上!”她凄惨的哭着:“是她推我下去的,是她!皇上,你要为我做主啊!皇上!”
楚煊赫冷冷看着她。
到是一旁看热闹的莫嫣嫣笑了:“哎呀,言妃妹妹,你说她推你下去,她怎么也一块掉下去了。”她和冯言如向来不和,她不介意出言讽刺这个女人:“我们可是同时听到你们的声音,看见你们同时跌下荷花池的!到底是谁推谁?”
冯言如面色一白,她是想陷害江笑影,即便陷害不了,也能让江笑影落下一个妒忌妃嫔的名头,可是哪里知道这个女人看起来柔弱,却这么惊觉,在那么短短一瞬间,也能做出反应。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也想不到,江笑影反应这么快,反而将计就计,害得她怎么也说不清,这下不管她有理无理,大家都会觉得自己好笑。
她看着面前看笑得格外灿烂的莫嫣嫣,咬咬牙:“是她,是她把我推下去的,她一定是怕诡计败露,所以,才又跟着我跳下去。”
反正当时只有她们两个人在那里,谁也没看到。
她此言一出,诸位妃嫔神情各异。
东方瑜微微勾起嘴角,似嘲讽的看了辩解的冯言如一眼,这事儿还真当大家都是傻瓜,大家开始看到的,就江笑影一个人坐在那里,是她自己硬走过去的。而且,江笑影为什么要推她?她到时有什么理由让她这么做,还当着满园人的面?嫉妒她?谁嫉妒谁,这还不一定呢?
东方瑜虽然也不喜欢江笑影,但是冯言如做的这等子事,实在让人看不上眼,她也犯不着真为这么个没脑子的惹一身骚,于是,她继续沉默。
“你的言下之意是她先推了你下去,再自个儿跳了进去?”莫嫣嫣冷笑,“你这个先下水的没有淹着,倒是她昏迷过去了,倒真是有趣了。”
冯言如脸色发白,冷风一吹过,让她打了一个寒噤。微微抬头想看皇帝的表情,还未看清就听见楚煊赫冷冷的声音:“朕倒不曾想你竟是个丑陋毒妇,”他看也不看瘫坐的冯言如,“善妒歹毒,后宫中容不下这样的女子,冯家倒是教养出好女儿,你自己在自己宫里思过去。”
诸位妃嫔后心一凉,在宫中思过,也没有说时间,这一思过可能一辈子也出不来了?而皇上话里话外竟还提到冯家,更让冯言如无地之容。
“皇上,皇上,不是我,不是我,”冯言如听完这些话,激动的跪直身子,“是她自己跳进去的,我没有推她!她陷害我!”
她原本只是想构陷江笑影,让她进不了宫,实在没想到,后果会这样。冯言如面色惨白的叫着,全身微微颤抖起来,这幅样子落在别人眼中,倒有了几分做贼心虚的味道。
楚煊赫不再看她,抱着江笑影走了。
几个贵女和嫔妃看着瘫坐的冯言如,心里都在微微叹息:冯言如怕是废了。冯家可能要另择其他人进宫。
进了大殿,楚煊赫吩咐宫女准备好热水给她洗澡,又叫人去请了御医。
他看着床上面色惨白的女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离得那么远了?
从年前他娶了四个妃子,她到大殿来找他,大闹了一场,一点也不顾自己的面子,所以,自己当着底下臣子的面说她无关雎之德,其身不贤?
从那次施粥,她在寺庙后院打了他一巴掌,一点也没有留情,那么疏远,决绝,甚至自己吓唬她掐她的脖子,她脸色也没有变;
她当时的表情,厌恶?恨?
楚煊赫盯着她,原本鲜活明丽的女子,眨眼间便变得苍白柔弱.那个曾经娇蛮的小姑娘,会和自己顶嘴,会偷偷看着他,会对着他笑,一下子就变了。
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
伸手为她捻了一下被角,他慢慢走出去。
楚煊赫一走,江笑影的睫毛微微一动,扇了一扇,睁开眼睛,这一次呛得有些惨,她在床上恍惚了一会儿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