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步声向来如猫轻至无音。而今世她不想改变自己的什么,依旧随着性子。何况她魔神,是有多久不需要去伪装自己了?是前世和众联国做交易之时?还是灭了他国那回?
精密的大脑,可以同时多任务处理,一边回忆往事,一边不忘打量着门如呆滞入魔的人。习惯性地分析着,却令她止了脚步。修长玉立,玲珑有姿的人儿与豆汗如下地少年停在四步之遥。只因这个分析结果,很是让她无奈。同时,心里也不由对眼前的少年多了几分怜惜。
他爱的,始终不是自己。他爱的那个人,已经不可能再出现。而自己…又不得不睡了他。一份愧疚感,难免涌上心头。
透过水气氤氲,敏感精细如她,不难感觉到那薄弱之躯里的坚强,虽然是绝望中的坚持。不过,如果好好历练,不乏是个好苗子!
这么想着,她好似已经看到过几年后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淡唇微勾,有些冷清的精美面庞,一刹那好似大地回暖,一夜昙花显似得,如沐春风。瞬间迷花了他的脑,他的眼,他的心。
脚步不知不觉地向前迈去,跨出了那一步。却不知道,这本艰难的一步,是为谁而迈!
云之凡看着几步之遥的心上人,对他张开玉臂。瞬间心花盛开,激动不已,迫不及待的去迎上他今后的希望,欣喜如狂。
远远望去,风姿各异的一对璧人,一人冷清霸气,一人清俊怡人,相拥于烟雾缭绕好似云顶之巅,相得益彰,只羡鸳鸯不羡仙。
一个时辰后,魔神牵着云之凡大踏步的前去朝凤殿。一路上他虽不习惯如此大庭广众之下的秀恩爱,何况是一向不受重视的自己才会被挨个排在最后一个去侍寝。但是,有他心爱的人在身边,其他的他都受着,又如何?
而这一路上,魔神不是没有看见那些个下人对他指指点点,只不过,她想试探他的反应与决心。结果另她很满意。所以,在踏上朝凤殿的十二层阶梯时,她便看也不看,朝后一挥,强劲的内力便如狂风般席卷千米内的下人们,一个不留!
云之凡惊于魔神的突然举动,扭头看着一地重伤不起,虽心下不忍,但更多的是无限甜蜜。如此,清秀的眸子如染了蜜一样,胶在那看似冷清实则护短的人儿身上,默默一笑。
眼角瞥见那甜蜜一笑,带了着些傻气。让魔神有些恍惚,一瞬间仿佛看见了另一张让他日夜思念的脸,有些失神,却又在一息之间敛好心神。
朝凤殿内,女皇纳兰倾月一身明黄龙袍,霸气雍贵集一身,正低头批阅着奏折,似没听见二人的脚步声。云之凡进门规矩的行礼,见一旁的魔神并无表示,想想便也习惯了。在这风国,除了女皇最大,就是她了。而她向来对于皇位耿耿于怀,因此更是与女皇处不好……
魔神进门先是扫视了一圈,才正视那个埋头苦干,一心维护这个残缺国家的皇帝,纳兰倾月。而记忆中,由于原主对她的嫉恨和仇视,一直没那正眼瞧过她,就算是好不容易直视了,这女皇的脸也被刻意扭曲了。想想,女皇有这么个堂妹也是很糟心的…
这一想法,让洁癖至极的魔神瞬间心情就不好了,皱紧了眉头。因此,也理所当然的被云之凡和同样武功高强的女皇当做不待见了!
纳兰倾月无奈叹口气,心道在有生之年是无法与堂妹修补好关系了。罢了,罢了,一切是都是命……
殊不知,幸福已经在路上了。拢了拢心神,沉声道,“你来了。”
然而纳兰倾月得到的却是一片沉默,和一丝古怪的气氛飘凝在空中。一抬头便看见魔神的一脸僵硬和惊讶,心下有些莫名,今天是哪一出?
是她?!怎么可能?!难道?魔神看着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压下心中的翻江倒海,飞快的检阅着原主的记忆。待翻查了一遍又一遍,直至确认二人并不是同一个人后,难免有些落寞。曾经的那个堂姐,在那血肉横飞,浪火一片的一夜和无尽的弑杀屠尽中,是她,是她,以薄弱的肉身躯挡着刀子和子弹,替她争取时间逃离。
心中早已结巴的口子,一时又被撕开,却是更加鲜血淋淋,至痛入髓。在那一夜,她失去一切,她心之所爱的人,她从小的未婚夫,她的至亲,她的家,徒留一片伤痛的回忆,惨不忍睹。只有温馨幸福,才会有对比的更痛、和更痛,痛彻心扉。和之后的夜夜惊心寒冷,死寂一片,和一颗荒芜冰寒的心。
忽来的刺激,让中毒而亡的原主身体一时承受不住。猛然心间一痛,痛的头上冷汗连连。坚不可催的魔神痛的半屈在冰冷的地上,一手捂着心脏,一手倔强的撑着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不让自己摔倒。心下却是无尽自我嘲讽,魔神啊魔神,想不到你也会如此失态。真是难得。何必,何必死后重生,却生生让我遇到这样一样的人。老天,你到底想干什么?!
下一刻,质问于天的魔神眼前一黑,便倒在焦急的二人怀里。
“御医!御医!快来!都死哪去了·!”
“倾云!倾云,你醒醒,醒醒!你怎么了,轻云你快醒醒。御医、御医怎么还没来!?御医!…”
若大的朝凤殿里,回荡二人一遍一遍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