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如幕,月如圆盘,星空璀璨。
墨染楼的神秘层间,与其他的房间很不同,里面铺着名贵的绒毯,焚着有价无市的香料,千年沉香木床边,放放置着一架古琴,懂行的一看,便知此乃千古名琴,绿萝!再观致房内各处摆设,且都无一不精,无一不贵!就连…窗框,都是金镶玉的!
此刻,屋内偏厅中,两个风姿各异的男子一坐一躺,青蓝色衣衣衫兮兮,印着雅致怒放的白玉兰,如玉兰般的背影端坐在贵妃软榻边。端看正面,该男子面容如兰雅致,温润雅致的气质间又带着成熟男子才有的成熟,一身风姿,如实是君子如兰。只不过…雅致明眸中,是盖不住的层层忧色。
一侧,雕花繁杂却美不胜收的贵妃榻上,一袭灼眼明艳的红衣肆意披洒流淌在榻上,榻下,一头如墨如瀑的墨发也随意的占据着自己喜爱的位置,一看乍看,配上那修长掩饰不住的精壮身躯,真真是狂放肆意,明艳动人,与一旁青山蓝衣如玉兰姿,似散发着淡淡暗香的男子相比,这位佳人确是十足的惹眼。仔细一看,该男子不但身躯气势惹眼,仅仅是那天香国色般完美的侧颜,足够让人倒吸一口气!明明单是这样一件金线钩花,银线埋纹的正红衣衫就够吸睛十足了,怕也只有…眼前这位男子才能让这衣衫当做…‘绿叶’!
焚香袅袅,雪肌长指间轻捏着个溢彩琉璃杯,扑鼻的酒香就算不是故意让其顺着指间流淌,仅是一滴,便也能一室有醇香。可见,又是一件有价无市的东西!轻轻…喉结一动,丝滑的酒水杯杯下肚,就好似…不要钱一样!
“哎…生活真是无趣的紧啊!”一杯下肚,手一挑,那酒壶便隔空飞起,斟满了又一杯。
“…这次,你又干了什么?”沉默许久的兰姿男子终于开口,确是肯定句,
“啧啧,我哪有干什么,还是,我喝杯酒就惹着你了?”摇了摇空杯子,红衣男子挑了挑眉,“足够让蓝大公子日机万里时还跑来陪我…嗯,看着我喝酒?呵呵…”
眉头轻皱,无奈道,“无色,大战在即,锦轩也还需要她,你…这回怎么报复她的?”
不说还好,一说,无色…正是这片大陆的首富——夜阁阁主,夜无色。
‘砰’滴一声,琉璃杯应声碎裂,红衣‘刷’地一下拉扯,夜无色转身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如兄如父似友的玩伴之一,——夜阁副阁主,蓝醉笙。
“哼!怎么,你也看上那个不要脸的花心女了?!”,咬牙切齿的声音,足以见得这次他口中的花心女是真的惹到他了!
蓝醉笙无言,静静地迎上他打量的眸子,淡淡道,“我不管你做了什么,你就不怕锦轩心疾再犯吗?何况,据报所知,她也只是借宿而已。”
“呵!”夜无色气笑了,“什么叫何况只是借宿?先不说那死女人宿的可是我这个阁主的房间!”对,他就是有深深不可治愈的洁癖!,“就凭她敢偷我夜阁阁主的令牌,不够她死一万次!千刀万剐!再剁碎了喂狗,就、”
“好了!”捏了捏眉心,蓝醉笙打断道,“就算锦轩这几日回丞相府了,可隔墙有耳,还有暗卫在呢!让人泄露出去阁主令丢了也不好。”他是知道,无色除了自己,这世上他谁都不信。
“我、!”夜无色胸间一口气上上不去,下下不去,如鲠在喉,简直要被气得短寿了!
想他堂堂阁主房间先不说这墙壁之间除了隔音材料和各种机关外,就连墙与墙壁间的填充都是精铁啊!就算他叫破了嗓子在这被人杀了都没人能听见!你说暗卫?先不说这是他的私人起居,别说小厮,就说凭这房间的机关和硬度,和他自身的武功和名声,只要不是脑子坏掉的,要杀他也要等他从这间屋里出去啊有没有!还用得着暗卫时时刻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密集的睫毛气得颤抖,猛地一掀,夜无色恼火的瞪着他,“呵呵,要是其他人盗用无色令,恐怕此刻早已身首异处,死得不能再死了吧,”扭曲的语调显得印象怪气,忽然国色容颜上神色诡异,视线灼灼,“你…不会是也看上那个疯女人了吧?”
“呵呵…”不待蓝醉笙回话,衣诀一翻,夜无色赤脚在白虎皮地摊上来回踱步,悠悠开口道,“就冲着你心爱的表弟…莲、锦、轩,恐怕就算你又那个心思,到死也不会说出来的吧。呵呵…好,好!哈哈哈哈…”
“无色”起身上前,看着眼前这雌雄莫辩美如盛放的牡丹般弟弟,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他对他,道一直比自己的亲表弟更加伤心,“我对纳兰倾云没有那种心思,仅是欣赏,”,缓了口气,“你知道的,锦轩不知道我跟他的关系,以后,就算是醉酒了,也给我憋着!”
望着如兄的蓝醉笙皱的的不能再紧的眉头,“哼!”转身又倒了杯酒,但也算是应下了。在他说出口他与锦轩的关系时,他就后悔了。他却还是忍着跟他解释了,算是难得了,要是小时候,早就被打的下不了床了。别看他悠姿如兰,可他却知道,这是一朵嗜血的兰!
室内有一息间,气息诡异,转眼在蓝醉笙的深呼吸下消失殆尽。
“无色。”蓝醉笙耐心着
“嗯~?”夜无色慵懒一应,翻身又躺上了榻上。
“你到底做了什么?”这回,温色眸中泛星点凉光。
“我什么都没做啊。”对上一双质疑的眼光,夜无色耸了耸肩,表示很无辜。
他的确是什么都没做啊,但着不代表他的手下不会察言观色啊。顶多…他也就在手下各种察言观色中猜到他的想法…仅此而已。
“咚咚—”
“进。”
“主子。”孤一垂眸,禀报“云王与其侍君已于昨夜已抵达染香楼,药已事先洒下,那二人入住后并无发觉异常。属下估摸着今夜就会药发。”
孤一忽然脊背一寒,暗瞟一眼蓝副使,心道主子又惹副阁主生气了,作为属下心里压力好大啊!哪个都不好惹啊!可…宁可被副阁主痛快的虐死,也不想在主子笑眯眯的眼神下……生不如死!
“呵呵…”夜无色顿时眉眼弯弯,流波动人,仿佛那绝美得玫瑰…却带毒!大手一挥“赏!”
某人心情很是愉悦!
“…谢、主子!”孤一苦逼不堪,明明是赏,却在内心的某个小角落里默默为自己点上了不知道第几根的一根白蜡烛……
蓝醉笙文言无动于衷,若只是下药,凭她二人的武功,顶多就是难受一夜,但…浅色瞳孔中倒影这某人喜悦赢收的笑颜,瞳孔却越发收紧,幽深……最终,压下心底的云浪,转身离去…
“呵……”香舌敛去艳唇上的酒水,夜无色见那离去的背影,冷声一笑,神色莫名。
却…一夜未睡。
——
墨国皇宫——无极殿内
“王叔……”紫葡萄般剔透的眸中闪闪烁烁,俊白的小脸上掩饰不住的紧张,他更是不敢对上摄政王叔。何况…这回,他是真的有点心虚…至于心虚什么…
“恩…”墨胤亟坐在上位,端详着小皇帝。似乎…这一回被拐出宫回来,非但没有被拐后的惊吓反思…反倒气息灵动了许多?
“可是玩够了?”墨胤亟突然出声道。
“咳、”小皇帝眼观鼻,鼻观心,虽然不知王叔是否察觉了什么,但…“还、还、还好…侄儿有罪,不该如此轻易被拐走,非但没有查出是谁出手,反倒…反倒耽误了那么久才、才逃脱。”定了定神,小皇帝主动承认错误。
可低垂下来的小脑袋上那双葡萄大眼却在溜溜地转,心道:‘干妈如果知道他这么说…不会怪他吧?算了,反正干妈也…不在。’紫葡萄一暗,似蒙了一层灰…
眼瞅着地下心不在焉却有些乐不思蜀的小皇帝,摄政王头一遭觉得有什么不在他掌控下发生了…不知是好,还是不好?作为一国之帝,决不能没有自己的思想,可,一个过多自己思想的皇帝,却不一定…利于民!
揉了揉眉心,‘罢了罢了,还有时间,说不定是福不是祸呢’
小皇帝只觉得一直萦绕在自己头顶的视线如鼓槌一般一次次敲打在他的心头,立马收了心思,恢复成干妈口中‘小老头’的状态…
摄政王手一顿,少卿,摄政王移开视线,墨袖一挥,“下去吧。”
“是…侄儿告退…”退出殿外,小皇帝如竞走般回了自己的寝殿。
无极殿内,一身常服鸦黑色的身影与夜色相融,立在原地,静静看着欢脱了不少的小皇帝,眸色有些复杂…侄儿如果不是皇帝,他也不会逼他那紧,可若…这是有心人故意误导……
“王,是否派人去查?”
“呵……”薄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黑眸如深渊般越发黑沉。
磁厚低沉的吟笑悦耳,可暗卫却不敢放松一丝一毫,身子崩的更紧了。摄政王不紧不慢道,“托人之福,放了个好假啊!”猜不透王意思的暗卫,不敢妄做揣测,但加重的那个‘好’字,足以让他们下意识抖三抖!
“墨七。”
黑影一闪,“请王吩咐。”
“派一小队人,是试探一下那人身手。”
“……是。”
看来,王是很不欢喜救了小皇帝的那个人啊!但…不喜欢是有多不喜欢,是弄个半残,还是很惨,还是…直接弄死?虽有疑问…但看王呢跟夜色有的一拼的俊脸,他还是回去问墨二吧!
但……不得不说,这位仁兄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