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拿酒来!”
“好咧!”
“要坛三年的屠苏!”
“好咧——”
从二楼的楼梯处跑来一个满头大汗的小二,矮个圆脸,身上搭了条职业性的毛巾,手上抓着一个瓷质的酒坛子,坛子品质极好,釉质光滑而透亮。
他一路气喘吁吁地跑上来,对着长髯大汉笑道:“客官,您的三年屠苏。”
掌柜的有规定,不问钱多钱少,一律都是贵客,他这一路捧着个金贵的酒坛子跑过来,真是不累死也要怕死了!
那长髯大汉看都看没小儿一眼,单手随意地抄过酒坛子,一起酒封,屠苏独有的药酒香味立刻弥漫在整个二楼赌场。
人们不禁缩缩鼻子,猛吸几口香气。这谁这么大手笔,敢现在就把年关才舍得买的屠苏酒开了喝!
香气醉人,手持酒坛子的大汉更是按捺不住,他先是举起酒坛咕咚一口尝了尝味道,随后干脆扔掉酒封,在众人艳羡的眼神下,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真是好酒!”
长髯大汉喝完手上的屠苏,又随手一扔酒坛子,大喊一声:“再来一坛!”
刚要下楼的小二只得挤出个笑容,又回了句:“好咧!”
随后他心里嘀咕道,看这架势,该是玩赌酒运气不错,撞上狗屎运了。
真是自不量力,赢了几次就忘乎所以了。
小二嫌弃的撇撇嘴,现在赢得盆满钵满,等会输得让你裤衩都没地方讨去。
也许是他走得太急,这下楼一不注意,竟差点撞上一位青色罗衫的姑娘。
“哎呦喂!”他连忙收住脚,围着眼前一青一粉两道身影连连赔笑道:“客观,对不住!对不住!”
那身穿青色罗衫的姑娘看了看楼上,回道:“不碍。”
话虽然少了点,但这人看着真是美!
小二立刻心软道:“客官您是不是上错楼了?用饭都是在一楼的。”
这姑娘看着可没有一点会赌的样子!
“不,我们就是要来二楼。”
眼前桃粉色的少女对他微微一笑,随后拉着那姑娘就一颠一颠地上了二楼。
哎——
他摇了摇头,看来这姑娘要跟那些客人一样了——行囊满满地来,口袋空空地去喽!
尤其是那赌酒,真真能叫人输个倾家荡产!
“这年头,好人难做呦!”
哎,只愿那姑娘别碰那赌酒才是!
他叹口气,随后又突然想起自己是去拿酒的,便又脚步匆匆地向着酒窖跑去。
但与他擦身而过的两道身影却丝毫没有胆怯,尤其一身桃粉色花式锦袍的‘少女’还拉了拉身旁罗衫少女的手,好奇道:“唐姐姐,咱们真要去玩赌酒啊?”
‘她’脸上浮起一脸兴奋的表情,不是鬼机灵的司华阳又是谁!
唐夏轻轻拍了拍他的头,低声道:“嗯。”
二人一路轻快地楼梯,一路穿过整个赌场,终于到了所谓“赌酒”的地方。
这红香酒坊虽然是集三种“功能”于一身,但单单拎出任何一种用途,其火爆和精致程度都绝对能够在京城排上名号。
就拿这二楼的赌场来说,以往的赌场多是赌财,骰子一摇开大开小,但这个赌场不同,除了一般的骰子,还有赌注更高的斗鸡,斗蛐蛐,等一系列方式,甚至赌注最高的赌酒。
当然,赌注越高,风险越高。
风险越高,诱惑越大。
唐夏和司华阳走到一处红木长桌旁,问道:“这就是赌酒?”
立刻有小二上来回道:“没错!”
心里却疑惑道,姑娘这样的美人,怕是连酒都没沾过吧,就敢来赌?
“您是要赌酒?”他问道。
姑娘身旁站出一道桃粉色的身影,爽快答道:“废话,当然赌酒!还不赶紧布置起来!”
这一句如惊天炸雷,直把刚才一脸艳羡的人们又吓了个目瞪口呆。
好家伙,刚才有人走狗屎运连赢了三局,现在又有人来赌酒?
还是个貌若天仙的姑娘?
真是开了眼了!
一声炫耀般的大喝在耳边响起:“姑娘啊!这赌酒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玩的!”他举了举手上经营的酒坛子,洋洋得意道:“得有实力!”
说着,他甚至伸出脏手试图勾住唐夏的下巴:“像你这样的美人,不如去上三楼,让哥好好爽爽,兴许……”
司华阳一把拍掉长髯大汉的手:“呸!少拿你的脏手来碰我姐姐!”
“嗤,装什么清高,”那大汉一脸轻蔑,又扬了扬手里的酒坛子,嗤笑道:“等你输得家底都不剩,看你怎么跪在我脚边哭!”
他今天连赢三局,随便三楼挑哪个姑娘都行,还怕买不下这少有的美人!
长髯大汉又嗤一声,闪到一旁看起了热闹。
等她输个干净就尝到苦头了!
“客官!”前头跑去搬酒布置的小二终于布好了场景,桌子上摆了整整三排的酒碗。
“您的这次赌酒,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