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唐夏睁开双眼,冷冷睨着把自己抱在怀里的人。
怎么还不把自己放下来?
“不准备道谢吗?”头顶传来司华容戏谑的声音。
唐夏面无表情地开口:“不过如果你不在,我才是真的没事。”
言外之意,还不是你家奇葩弟弟惹来的事。
司华容豁然松手——
唐夏早有准备,一记灵巧的平沙落雁稳稳地落在地上,随后大大剌剌地起身拍了拍土,头也不回地朝迟风走去——多留无益。
留下身后司华容心里微微赞叹——好身手!
他不禁疑惑,这样临危不惧的勇气,真的就是深闺府里养出来的?
这样枝头最傲的红梅,他突然很想自私地折断,悄悄收于袖中,养在只有他才看得到的地方,让她只为他一人绽放。
然而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想法十分荒谬,便自嘲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自己果然是病入膏肓,连脑子都开始迷糊了。
居然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前方唐夏本是大步流星而去,却突然停了下来。
随后僵硬地转过头,冷声道:“刚才,多谢。”
司华容哑然失笑。
“你应该知道,你的时间不多了。”他难得轻声开口,“坑了我的侍卫,不会转身就食盐吧?。”
刚才蒋云虎的汇报,只要多加思考,自然能猜出其中玄机。更何况洞若观火如她,他相信她很可能在听完的那一刻便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即便他八岁离京,沙场征战十二年,都依然清楚的知道,嫡庶有别。
更何况后院中长大、深受其害的庶姐。
指望对方顾念手足之情?
司华容的目光变得深邃犀利,越是处在权力中心的人,越是想要不断扩大自己的领土,甚至不择手段。
唐夏含糊地嗯了一声,“时间不多的也不止我一个。”
自然是暗指他日益严重的寒毒。
“你的毒,”她冷声说道:“如果不加以控制,毒发的日子就是最近。所以受了我的医术,别转身不认账。”
她虽从没多问过这种毒的来源,并不代表她不知情。
拥有对一个皇子下毒并掩盖真相的能力的人并不在少数,但同时拥有动机的人却是屈指可数。
她并不相信他至今仍被蒙在鼓里。
相反,戍边十二年,一朝回京,她几乎确定他此行的目的。
“所以后会有期。”他胸有成竹。
“所以京城再会。”她临危不惧。
话毕,唐夏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身后山谷空旷,山林茂盛而静谧,河水从山头高歌而下,湍急澎湃而来,一路蓄势待发,以势如破竹的气势把所有拦路的巨石冲了个粉碎。
一旁下巴都快惊掉了的蒋云虎虽然搞不懂一向不主动触碰他人的主子这次为何出手,但看着主子脸上浮现出每次上战场前那种志在必得的表情,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传说中高深莫测的主子,果然是高深莫测啊。
——
“这是怎么回事?”唐夏回到迟风身边。
“从你和三哥走了之后,那头熊就一直没动过了。”一旁‘小花娘’抢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