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狼正吐着舌头朝钟慕慕走来,她想跑,可是双腿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眼见得那狼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就要咬向自己,她绝望地大呼,“王爷——王爷······”
“我在这,不要怕!”
拓跋晰抱着钟慕慕的头,边给她拭去额上的汗珠,边安慰着。
温柔的话语传入了耳际,钟慕慕紧紧抱住一旁的身躯,蜷在他的怀里,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拓跋晰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温柔地道:“是你做梦了,一切危险都过去了。我不会再让你有任何伤害!”
原来是一场恶梦。
钟慕慕长吁了一口气,脑子也逐渐清明。
她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王府,而此刻,自己正躺在拓跋晰的怀里。
脸上顿时一阵发烧,她赶紧推开他的怀抱,坐了起来。
见她睡梦中一直抱着自己,现在醒了却又将自己放开,拓跋晰心里好一阵失落。
他努力抚平自己的伤心,从桌上端起一碗药,舀起一勺,送到她嘴边,“把这药喝了!”
钟慕慕低着头,没有张嘴。
拓跋晰心中有一丝愠恼,自己没责怪她私自跑出去,她倒又耍起了性子。
危险才刚刚过去,可不能再惯着她,这性子也该好好磨一磨了。
拓跋晰面色一沉,冷着脸道:“喝!”
言语中夹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显然,他的命令没有起到效果,钟慕慕仍然坐在原处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有再抬一下。
真是要抓狂了!
这丫头,自己为了她担心了一整夜都没有阖眼,她不仅不领情,还对自己如此冷淡。
幽深的黑眸盯了她一会儿,一个大掌捏紧了她的两腮,勺子伸进她的嘴里,任是要撬开她的银牙。
钟慕慕晃着头,拓跋晰却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玉手一拍,勺子一偏,药汤洒在了被子上。
拓跋晰的眼神冷得吓人。
好,很好,性子这么倔,不信本王制不服你。
他放开她,忽然端起药碗,自己对着药碗就喝了一口,但没咽下。
他一把抱住钟慕慕的头,一只手重又捏紧她的脸颊,对着她的唇就将药水送到她的嘴里。
他要逼她喝下,就像当初她昏迷的时候一样。
钟慕慕拼命反抗,奈何那舌头像是一道闸门,硬生生地把药拦截在她的喉咙里,她不得不咽下。
才刚咽下,拓跋晰又用嘴送来一大口药,一口一口的药水,她根本没有时间反抗。
最终,她已经呛得喘不过气,小脸憋的通红,猛烈地在咳嗽着。
拓跋晰烦闷地一把放开了她。
“哐当——”,药碗被用力地摔在了地上。
守在门外的下人们听到屋内的动静,个个提心吊胆,都不敢进去。
他们发现,只要是钟慕慕的事情,他们的王爷就像变了一个人,什么冷静沉稳,统统都是浮云。
房间里静悄悄的,好一阵都没有声音,只要烛架上的烛火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
窗前,柔和的光晕下,绝美的脸庞上映照着一丝痛苦和无奈。
最爱的人近在咫尺,他却无法让她理解他,如果这样下去,她和他只会隔着千层雾,万重山。
自己该怎么办呢,这个丫头搅得他心都乱了。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泛起他心中一丝波澜,只有她。
在她面前,他早已经不是那个冷静沉稳的自己。
拓跋晰闷声叹息。
转过身,背靠在书桌前,床上的小美人依然靠着床头,巴掌大的小脸庞冷若冰霜。
“能不能不想着回南床山啊?我待你不好吗?”
绣房内,响起了低哑妥协的声音。
看到钟慕慕还是无动于衷,拓跋晰又是一声叹息,柔声道:“这王府就是你的家,你说,你不在家里,你跑回南床山干什么去啊?如果你当真盼着你娘亲和你团聚,你就安心在府里,这样,我一定去把她接过来。”
钟慕慕抬起头,鄙夷地看向他,眼睛里覆着寒冰。
“从前,你说过无数次会让我和她团聚的话,可是都是你的谎言,不仅将我娘软禁在南床山,还把我困在这府里,更不让我结交朋友······我是不会再相信你说的话了!”
拓跋晰喉头一鲠,眉心拧得更紧了——
那是因为,我不想别的男子入了你的心。
拓跋晰缓缓走到床边,坐在床侧,剖开心扉坦言,“有些事情,我很想跟你说明,可是,你现在对我有误会,即便我说了,我怕你也不会明白。”
谁知钟慕慕一点也不领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你想占有我,做你的宠物——你果然和那匹黎先一样的心肠!”
澄澈的黑眸闪着潜藏的怨恨。
那怨恨的眼神似一根针扎进了拓跋晰的心肺。
“我不是······”
拓跋晰真是委屈,却又不知该如何分辩。
心里一阵难过,眼前的她已经比刚来府里时,懂些事了。只是,她的懂事,并没有理解他的初衷,反而曲解了他的心意。
她的长发披散在身上,额发遮住了清秀的脸庞,拓跋晰本能地伸出一只手,刚撩起她的额发,便被她的手给拍了下来。
心比刚才更痛。
“难道在你眼中,我比昨夜的狼和刺客都要可恨吗?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自私,但是我不会玩弄你,更不会把你当宠物一样的对待······”
“既不是这样,那为什么强要把我关在这里?”
对他的说法,钟慕慕是嗤之以鼻,凌厉的目光仿佛要刺穿他的胸膛。
一双幽深的眸子坦荡地迎上了她的目光。
拓跋晰抱住她的肩头,让她直面自己,清晰地对她说道:“好,那我告诉你,你听清楚了!我,拓跋晰,要娶你钟慕慕做夫人,做我的王妃!”
这话一出,包括钟慕慕,整个王府都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