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绾言踏进这浴室时，四周的下人便告诉她，华妃已经下水了。
杜绾言停顿了一下，示意柳卿和千芸退下，独自一人前进。
“绾言来了？”华妃用手掬起一捧水，再缓缓松开，任其自由滑落，“你觉着，本宫这处如何？”
“这里，自是一个理想的洗浴之处。”杜绾言坐在华妃为她所准备的藤椅上，不用特意去品，便能嗅到那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
外界一片值万钱的海南沉香，在这里竟如同食盐一般，肆意使用。
华妃，当真是奢侈。
既然如此，备受华妃喜爱的这里，又怎么会不是一个洗浴的好去处？
“以前，本宫也是如此认为。”华妃将水洒在那雪白的肌肤之上，似乎是在回忆什么，“认为不需要日日苦等那温泉开放的时日，有这么间浴室便是人间幸事。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地方。”
知道华妃有话对自己说，杜绾言吃着碟里的蜜饯，没有接话，等待华妃的下文。
“然而，后来我才发现，自己的沾沾自喜是多么的愚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华妃的手突然攥成了拳头，声音也变得有些严厉，“就算自己再特殊，只要没有到达那至尊的位置，始终是别人眼中的跳梁小丑。本宫建这浴室的时候，那废后并没有插手，因为她知道，无论本宫再怎么费心、费钱，本宫都没法建出一个和她那凤池相媲美的浴室。所以，她用一副很大度的模样，让人送来一箱海南沉香！”
“你知道吗？那海南沉香一片万钱，是皇后凤池里必备之物。”华妃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柔，“她是想暗示本宫，山鸡就算插上凤羽，也不会变成凤凰。”
那般温柔的王皇后，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吗？
对于华妃的话，杜绾言有一些疑惑。
然而，
“绾言，既然你今日帮本宫争取了这个机会。那你应该知道，本宫想要什么！”哗的一声，华妃突然起身。围在墙边的婢女不敢有所怠慢，即刻上前将蚕丝织成的衣物披在她身上。
“本宫知道，以前本宫对你不够好。然而，你养在本宫的名下，却是事实。本宫听说你学习非常用功，为的，是重振你杜家。”华妃此时来到杜绾言面前，依旧是居高临下，“可是，这么大一件事，可不是你区区一个郡主能左右的。”
“若是你愿帮我，那我也会替你铺路。”
能在这吃人的后宫之中生存下来，爬至高位。华妃定然不会是无脑之人。
而今日杜绾言的所作所为，都让华妃深切的感受到，以前，是她小瞧杜绾言，才会认为杜绾言是给一点甜头便可轻易控制之人。
所以她决定将一切摊开来谈，她相信，杜绾言会更喜欢第二种方式。
然而，事实上也如此。
杜绾言又吃了一颗蜜枣，于她而言，其实和谁结盟都是无所谓的。只要不麻烦，只要，能报仇······
“时辰不早了。皇上，也该来了。”不再多言，华妃下了逐客令。
杜绾言微微福身：“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