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袭青草地,片片香草随风起舞。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整个云海市笼罩在一片红色的夕阳之中,斑驳的倒影处处闪现着夕阳晚霞的美景。不知不觉,白天的时间已经接近尾声,沉醉而欢腾的夜晚即将来临。
有一种信念叫执着,对于一个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铁血战士来说,从来不缺乏信念。相反,倒是具备一种近乎偏执的痴狂。在逐渐落寞的夕阳里,江帆浑身血迹斑斑,全身上下破损不堪,与美好的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从交警队到娱乐城,他一整天都在探寻一个问题,找到车祸的始作俑者。
至于为何这么偏执地与脾气火爆的女警察对峙,又与一群小混混殊死搏斗,或许江帆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如果说两个相爱的人结婚,妻子被人陷害,身体和精神遭受巨大的创伤,丈夫为了寻找事故的起因不惜一切代价,这或许能说得通。但是换做江帆与秦梓涵这种纸面上的婚姻,无论从任何角度都很难讲得通。
查明事实真相之后,江帆感觉腹内空空,肚子咕咕叫不停。这也难怪,从早晨到现在,只吃过一顿饭,加上经历一场激烈的搏斗,铁人也抗不住。此时已是下班时间,再回公司已无任何意义。随手拦了一辆车,饥寒交迫的江帆同志准备回家。
“呀,姐夫,你这是怎么啦?瞧你浑身是血的样子,不会是在街上被人劫财又劫色吧!”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秦梓馨蹦跳着走下来,看见江帆狼狈不堪的模样,调皮的性子骤起,不免打趣地说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地在江帆身上扫视着,想要看出一些端倪。
“还真被你猜对了,今天真是倒霉。”江帆嘴角一歪挤出坏笑,忽然感觉脸颊一阵胀痛,连忙用手捂着脸,表情痛苦地说道:“一群小流氓看见我穿着一身名牌服装,以为我是大款,把我兜里的五十块钱全部抢走了,最后还恶狠狠地凑我一顿。我刚从地上爬起来,一个美貌如花生理饥渴的女人,看见我风流倜傥卓尔不凡的模样,又劫了我的色。唉,人怕出名猪怕壮,长得太帅太有钱都是罪过啊。”
真能瞎编,听着江帆这番胡编乱造,秦梓馨捂着嘴娇笑连连,美丽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缝,调皮地吐着舌头:“今儿才发现,天底下最能吹牛的人是我姐夫。第一次听说佐丹奴打折的破背心是名牌,更第一次听说你这长相也有人惦记,就算世界末日我也不相信。准是你在外面干什么坏事了,被人家一顿毒打。”
“嘿嘿,你先慢慢猜,我上楼换件衣服洗洗脸,一会下来揭谜底。咱可说好了,猜对了有奖励。”说罢,江帆蹬蹬蹬跑上楼,用最快速度冲到洗手间冲洗。拧开水龙头,清凉的水冲在脸上,感觉一阵冰凉的刺痛,浑身上下都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疼痛。
洗漱完毕之后,又用消毒水在伤口处擦拭一番。江帆换了一套干净清爽的衣服,为了怕秦梓涵看见胳膊上的伤痕,故意套上一件长袖衬衫。随后在床上休息十分钟后,这才慢悠悠地走下楼,清洗之后的江帆,感觉神清气爽,完全看不出是浑身伤痕的小可怜。
“姐夫,我猜到了,瞧你这幅衰样,一定是掉到下水道里面去了,对不对?”秦梓馨坐在沙发上,小腿盘曲着,手里拿着遥控器指着江帆的鼻子,灵动的眼珠提溜乱转。
“聪明,这个世界上属梓馨妹妹最聪明了。”江帆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着:“你要是排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又聪明又漂亮,这得多么优秀的小男生才能匹配我们梓馨小公主呢,太差的可不行,我这关都过不去。歪瓜裂枣直接淘汰,最差也得跟我差不多。”前半句还好,说着说着就走样了,说的秦梓馨的笑脸又白变红,最后又变绿。
“不要脸,这个世界上属姐夫你最不要脸了。”秦梓馨模仿江帆的模样,也竖起大拇指,眼神诡异地说道:“你要是排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后面的话实在编不下去了,秦梓馨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地躺在沙发里,两只小脚丫在空中不停地乱蹬着,一张娇嫩的俏脸深深埋进沙发上的靠垫里。
“聊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从门外就听见屋里的笑声,秦梓涵笑意盈盈地走进来,回馈给江帆一个温柔的眼神后,径直走到沙发旁,一脸好奇的看着秦梓馨,俯下身轻轻问着:“梓馨,瞧你笑得这么开心,发生什么事儿了,说出来让姐姐也开心开心。”
“还不是你的好老公,整个一个牛皮大王。”勉强从沙发里爬起来,秦梓馨依然抑制不住笑意,边说边笑:“你老公说在那里王婆卖瓜,自吹自擂,说他是世界上出类拔萃的男人。还说我将来找男朋友档次不能比他次,姐你说好笑不好笑。”
“不许胡说,你这丫头真是不懂礼貌,哪有嘲笑自己家人的。”嘴上训斥着妹妹,脸上却抑制不住笑意,秦梓涵粉嫩的脸颊浮出两朵浅浅的梨涡,抿着嘴尽量控制着不要笑出声来。终于实在憋不住了,抱着秦梓馨一同在沙发上笑起来。
姐妹同心,其利断金。被姐妹二人同时嘲笑,江帆倒是不喜不愠,色咪咪地看着秦梓涵浑圆的******,感受着家庭带来的缕缕温馨。在这一瞬间,他感觉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男人在外面拼搏,不外乎是换得女人脸上幸福的笑容罢了。虽然这笑容带着几分嘲笑的意味,但并不影响温馨祥和的气氛。
晚饭时间,三个人坐在餐桌旁,姐妹二人有说有笑地吃着饭。由于腹中饥饿,江帆的吃香很难看,不管不顾地往嘴里扒拉着饭。此时此刻,填饱肚子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真帅!哈哈……帅到浑身掉渣。”秦梓馨捂着嘴,看着江帆狼狈的吃香,笑得灿烂如花,洁白整齐一口小白牙完整地露出来,尤其左侧嘴角的小虎牙更显几分可爱。
完全不管秦梓馨的打趣,江帆咽下嘴里的饭,没头没脑地说一句:“查出背后指使的那个人了。”毋庸置疑,这句话显然是对秦梓涵说的。
“是谁?”聪明的秦梓涵领悟力极强,放下手中的碗筷,目光炯炯地看着江帆,焦急迫切地模样溢于言表。
“谢安,你打算怎么处理?”江帆轻描淡写地说着,其中凶险的过程只字未提。必须承认,江帆拥有男人博大的胸襟,表面上看起来玩世不恭,油嘴滑舌,实际上却是内心坚毅,勇敢执着的男人。即使在外面受尽风吹雨打,也不愿说半句辛苦的话。相反,却还要极力隐瞒挨苦受冻的过程,这种低调内敛的品质实在难能可贵。
“原来是他。”秦梓涵闭上眼睛沉思半响,幽幽叹口气:“还能怎么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这件事过去就算了,不要再去计较了。或许他也是情非得已,一时失去理智才会做出如此鲁莽的决定。我不想再与他发生任何瓜葛,以后大家各过各的生活。”
干!为了追查出幕后的指使者,老子差点被人打死,你居然如此轻易地放过此事。江帆心里泛起一股无名火,脸上带着几分不悦,沉着脸道:“这么轻易就算了?会不会有点过于大度了?别忘了你可在医院躺了好几天,精神上和身体上受着双重煎熬。”
男人也会吃醋,当然江帆吃的是不着边际的醋,更多的是为自己辛苦辞劳的调查心有不甘。有句话一直憋在心里没讲出来:你秦梓涵不会对谢安有什么想法吧,要不然怎么会轻易饶恕他呢。
似乎能听懂腹语一般,秦梓涵秋水般的双眸一眨,淡然说道:“最怕与小人一般见识,孔子曾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虽然我不赞同对女人的评价,但孔子对小人的评价却很贴切。对待谢安这种小人,唯一的办法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彼此再无瓜葛。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况谢安是安华集团的贵公子,恐怕我们一时斗不过他。”
“你的心态很好,但我不赞同你的观点。有些事一旦开了口子,便一发不可收拾,我们这次忍耐,万一还有下一次呢,到时我们接着忍么?”不知不觉,江帆已经把秦梓涵规划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人,这点连他自己都并未察觉。
“江帆,目前公司的事情我忙得焦头烂额,不想再沾惹别的事情。希望你能理解我,也希望你别再去招惹谢安,好不好?”秦梓涵眼神温柔地看着江帆,慢声轻语地道:“《心经》里有这样一句话,我读给你听听:揭缔,揭缔!波罗揭缔,波罗僧揭缔,菩提萨婆呵。”
《心经》一直是江帆喜欢的佛经,整篇经文背得滚瓜烂熟,自然懂得最后一句话的涵义。同时也读懂了秦梓涵话语中的意味,轻轻点点头道:“好,我听你的。”
“你们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姐你刚才读那段经文是啥意思啊?”一直在旁边静静聆听的秦梓馨眨着大眼睛,一脸迷茫的神情。
“吃饭,吃饭,好好吃饭,不吃就凉了,不吃真凉了。”江帆顺嘴胡诌,居然冒着大不讳地翻译着著名的《心经》,不知道会不会遭到报应。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那你们赶快吃啊,别愣神了。”似乎恍然大悟的神情,秦梓馨摆弄着小筷子,在两个人的碗边敲击几下。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三个人吃着晚饭。或许对于江帆来说,这种轻松惬意的时光真的不多见,他真诚地期望这样美滋滋的小日子能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