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放亮,东方露出鱼肚白。海平线上微红的太阳露出一抹缘边,波澜无际的大海与空旷无垠的长空交界,呈现出炫美至极的场景。海天成一色,周遭的景物被染上淡淡的霞光,流光异彩的景象万般夺目,静谧安详的世界变幻无穷尽的人生玄妙。
秦梓涵双手托着腮,翘起腿坐在窗边的阳台上欣赏日出的美景,白皙粉腻的脸颊光滑似玉,漂亮的眼睛如秋水般迷人,秀眉舒展煞是好看,修长的美腿半蜷缩着。眼神复杂诡异,看不出是欣慰还是落寞。
昨晚与江帆发生激烈的辨争过后,秦梓涵有史以来第一次完胜。由于天色已晚,秦梓涵并没有赶尽杀绝,心慈手软地允许江帆睡在客厅的沙发上,而自己则睡在舒爽的大床上。虽说多少有些不方便,不过相比于无处投宿流落街头,不知好过几倍。而江帆看起来油嘴滑舌流里流气的混混模样,做起事来倒也规规矩矩,并未做出逾越的行为。
从这一点来看,秦梓涵心里得到一丝安慰。不知是看见日出的美景还是心思异动,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伸手打开窗户,海风顺势灌进来,猎猎海风吹拂着裙摆,丝丝秀发随风浮荡,股股清爽的凉意游走在雪白的肌肤上。秦梓涵闭上眼睛,享受着大自然带来的温馨惬意。
说起来也很奇怪,秦梓涵自幼生在海边,却从未切身体会到大海的波澜壮阔。这也难怪,学生时代埋头苦读,两耳不闻窗外事。毕业后便投身于兴国集团,辛辛苦苦操劳两年,完全是个工作狂。细细算来,这些年来,除了出差商谈之外,竟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假期。旁人只是看得见她华丽光鲜的外表,却无法体会她内心的凄苦阴霾。
此时此刻,恰好有机会得以舒缓释放。秦梓涵紧紧咬着嘴唇,暗下决定,借着度蜜月这个机会,一定玩个痛快。不过想起客厅熟睡的江帆,秀眉不禁又锁起来。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却听见客厅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好奇心促使下,秦梓涵蹑手蹑脚地贴在门边探听外面的动静。
“扑!哎呦,哎呦!该死的沙发,摔死老子啦!秦梓涵那个阴险的臭女人,害死我了!”江帆揉着红肿的额头,狠狠地拍一下大理石茶几,嘴里不住地嘟囔着。习惯睡在舒适的床上,这一晚不知道第几次摔在地上,嘴上抱怨几句也情有可原。
与以往不同的是,秦梓涵并没有勃然大怒,反而捂着嘴咯咯偷笑,真切地体会到捉弄人的快感。拧开门锁走出房间,轻轻咳嗽一声,看着地上咒怨的江帆,故作嗔怒的神色:“你在说谁?隔墙有耳,小心你那张臭嘴。”
江帆索性坐在地上,裹着白色棉被的身体像是一根巨大的棉签,忿忿不平地喘着粗气:“喂喂喂,敢情你倒是舒服安逸,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风凉话。”活动一下咯咯作响的筋骨,刚欲予以还击,一阵凉风袭来,忍不住打个喷嚏:“阿欠!”
单薄的棉被哪里抵得住海风的侵袭,江帆感觉浑身冰凉刺骨,对着秦梓涵怒目而视:“报复人也用不着机关算尽吧,大清早开窗户干嘛?想冻死我呀!到时候你孤苦伶仃地守寡成为怨妇,别怪我不仗义。”腹黑的女人真可怕,江帆裹着被蜷缩在一处,眼神里露出几分恐惧。
“冻死你活该,舌尖嘴滑的家伙。”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得意洋洋,秦梓涵憋着笑,嘴角浮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这种羞伲的姿态如同醉雨梨花,让人赏心悦目。
“好,是你逼我的。”江帆缓缓站起身,双手左右一分,棉被微微露出一条缝隙,****健硕的上半身展露无遗,明朗清晰的腹肌清晰可见。
“流氓!”秦梓涵尖叫一声,哪敢再往下看,粉腻的脸上顿时浮出两抹红晕,扭过头冲回房间,房门‘嘭’一声重重关上。客厅里回荡着江帆放肆****的笑声。
不知过了多久,秦梓涵平息了紧张的心情,静静地站在门口,对着外面大声嚷着:“江帆,快点穿衣服,我要出去吃早饭。”
“这是请求还是命令?如果是命令的话,那就很抱歉啦,乖乖地在里面忍耐几个小时,几天也有可能。我这人哪里都好,就是有裸睡的癖好。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可能一天都不穿衣服。”事实上,江帆早已穿戴整齐,目光炯炯地坐在沙发上,眼神瞟着身旁的房门。看来这女人学会了以牙还牙,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恐怕难以制服,他坚信秦梓涵不敢轻易走出来。
裸睡?这个混蛋……秦梓涵冷冷咬着牙,怎奈肚子咕咕直叫,长长叹口气,语气丝毫听不出半点妥协:“就算是请求吧,不要无理取闹啦,否则后果自负。”修长的手指伏在实木门上,漂亮的指甲顺势向下一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音,很像尖刀划在门上一般。
心有余悸的江帆猛然想起昨晚惊悚的一幕,秦梓涵手握尖刀眼神犀利,大有同归于尽的想法。想到这些,不禁打个寒颤,轻轻咳嗽一声,对着里面嚷着:“不要威胁我,再等一分钟,我先把内裤穿上。”女人呐,发飙的时候也是很恐怖的。
时针滴答滴答地转着,秦梓涵等得有些焦急,最起码五分钟过去了,漫说穿一件衣服,十件衣服也该穿完了。她按捺不住地敲着门:“还没好么?磨磨蹭蹭要干什么?最多再等一分钟,一分钟之后不管你穿没穿完,我必须出去。”
外面无人应答,安静得有些诡异。秦梓涵在心里默默倒数,数到五的时候便冲出去了。眼前的一幕使她诧异,客厅里空荡无人,沙发上的棉被整齐地叠成豆腐块的形状,门口江帆的鞋也消失不见。察觉出被戏耍,秦梓涵冷哼一声,重重地摔门而去。
宽敞干净的餐厅内人头济济,嘈杂的声音与清晨的宁静形成极大反差。端着餐盘的游客在自助式的供应盘里夹着喜欢的菜肴,秦梓涵冷眼一扫,看见江帆坐在角落里的餐桌上,正好整以暇地吃着一只小龙虾,那吃相难看至极却又十分诱人,引得腹内空空的她垂涎三尺。
吃得津津有味的江帆似乎有心灵感应,对着排队的秦梓涵吐吐舌头,然后便开始大快朵颐。秦梓涵气得娇颜乱颤,恶狠狠地回瞪一眼,脸色阴沉地排着队。好不容易等着前面的游客打完饭,偌大的餐厅里竟然座无虚席,秦梓涵茫然四顾,发现只有江帆身边空着一个座位,心中犹豫不决,狠狠一咬牙,端着餐盘走过去。
还没等屁股坐稳,便听见身旁江帆嘴里嚼着一块红烧肉,含糊不清地说着:“磨蹭半天干什么呢?女人真是麻烦。幸好我腿脚麻利给你占个座,要不然你就得站着吃饭。想我这样的新好男人上哪找去?以后别总摆着一张臭脸。”
新好男人?你也配?秦梓涵放下餐盘,一脸平静地看着江帆的眼睛,嘴巴微微张开,冷冷吐出几个字:“马上消失在我眼前,我不想看见你丑恶的嘴脸。”
餐桌上吃饭的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女淡然一笑,犹豫片刻过后,对秦梓涵柔声细语道:“这位小姐,你可能误会这位先生了,你们是新婚小夫妻吧。你丈夫刚才匆匆跑下来,确实是为你占座。因为这件事,方才与另一位先生发生争执差点大打出手。我们女人有时候遇见好男人要懂得珍惜,婚姻这东西很玄妙,需要两个人去维系。男人就像风筝一样,稍不注意便飞走了。听你们口音好像是云海市人,我去过那里,才多说几句,有不当之处请多多包涵。”
这一席话让秦梓涵哑口无言,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竟然为这个混蛋说话,实在让人啼笑皆非。看着江帆阴险的笑容之后,秦梓涵没好气地道:“姐姐你不了解事实真相,这个男人身上劣迹斑斑,插科打诨的本事倒是很精通,不要被他的外表蒙蔽。”
“呵呵……我们确实是云海市人,很高兴在这里结识姐姐。承蒙姐姐抬爱褒奖,小弟受之有愧。她年纪还小不懂事,很多事情想得有些极端,请姐姐多多担待。”冠冕堂皇的话一出,顿时彰显出江帆的人格魅力与男人形象的高大。
江帆偷眼观瞧身旁的中年女子,标准的瓜子脸,滑腻如少女般的脸庞,高耸坚挺的胸脯,风骚诱人的身段,浑身上下无处不透出成熟妩媚的气质。与秦梓涵不同的是,这个女人举手投足间有种青涩少女难以模仿的风韵神采,拥有让男人欲乱情迷的本领。不得不说,江帆表现出美好的形象,与身旁的这位****不无关系。
“哪里哪里,妹妹貌如天仙端庄淑雅,一看便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我只是觉得,现在的男人大多轻浮虚伪,找到一个知心知暖的男人不容易,希望你们能长久地维系好这份感情。”中年美女淡然一笑,不疾不徐地说出这番话,展示出良好的涵养。
此刻的秦梓涵有苦难言,在陌生人面前不好揭露江帆的真实面目,只好点头称是:“姐姐说得有道理,妹妹谨记在心。姐姐一语点醒梦中人,两个人在一起确实需要互相理解和包容,虚情假意阳奉阴违,在外人面前做样子的表现确实可恨!”
这番话显然是说给江帆听的,不过江帆无动于衷表情淡然。引得秦梓涵在心中大骂,江帆你这个大混蛋,超级大混蛋!虚伪的大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