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定下决议,尹秀靖揣摩萧纬脸色,见她已露出杀意。慌慌张张中不得不用了尹枫这个护身符:“皇上,您饶了他吧。当年我娘将雪青送到我身边伺候,其实是将他当做尹家公子这么教养的。皇上,看在我娘的份上,求您开恩。”
要是杀了雪青,会不会逼得尹秀靖和她决裂,以至于尹家先动手?尹家兵马富足,她才刚开始筹备,根本没有胜算。
“皇后,你也会心疼身边人。那朕的人当着朕的面被人教训,你倒告诉朕,要如何处置?”
尹秀靖犹豫地看向李常侍,又看看雪青:“不如,不如……。”
他话未说完,李常侍滚回萧纬脚边:“多谢皇上关心,小人,小人没事。千万别为了小人,伤了皇上同皇后的情谊。何况,”李常侍压低声音,细细提醒,“皇后马上便要回门,少了雪青伺候,怕是不方便。”
萧纬冷笑一声,“回门?”她一甩袖子,负手走到凤来殿门边,冷眼回眸瞥向尹秀靖,“就算是皇后担保,朕也不能饶了他。宣司刑局岗才,将雪青拖去石巷重打二十大板。”
“皇上。”尹秀靖还想申辩,萧纬已快速打断:“这就如同皇后对静贵妃的心思一般。朕也实在担心这莽撞的小子,给皇后闯祸,好好教训一通说不定能好些。”她暗暗哼了声,“只是皇后回门,没了雪青伺候确实会不方便。这回门的事作罢,皇后,写封家信于尹尚书跟她说明缘由罢。”
“皇上饶了他吧,二十大板下去,只怕只怕……。”
“皇后!”萧纬重重咬音,“二十大板下去,并不会要他性命。朕没有当场打死他,已是顾虑皇后感受,莫要得寸进尺!”
萧纬又哼了声,看着五大三粗的司刑局常侍,把雪青压制着推推搡搡出去。那雪青颇是硬气,没有呼天喊地要皇后救他,也没有卑躬屈膝地求饶。脸上满是沉思,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这幅神情,瞧在萧纬眼里,却是让她从心底突然冒出股说不出的不安。
而另一边竹墨连滚带爬地回到韵冉殿,那满脸憔悴不提,额头上的血迹斑斑,委实的触目惊心。他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皇后刁难,多亏皇上帮忙,才算将他给赎了出来。许媛皑听得心碎一地,真真觉得萧纬对他情深意重,可恨那尹绣靖仗势欺人。
竹墨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直指额头:“主子,您心胸宽厚,又为人和善。若您要成了皇后,哪里会这么对待下人的。小人,小人真为您不平。”
许媛皑身边也有自己府里带过来的贴身小侍,但毕竟是读书人家出身,没有竹墨那么伶牙俐齿。隐隐觉得竹墨这么说话,总归会招惹祸端,忍不住打断竹墨:“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万一让人听去了,还以为咱们主子,对后位有觊觎。”
许媛皑顿了顿,侧过脸不让许圆瞧见他的神情:“嗯,竹墨下次别这么说了。”
竹墨自然比许圆会察言观色,瞧着许媛皑听到皇后之位满脸心动,便知道说到他心坎上去了。可这话不能敞开了说,点到为止,再时不时提那么一下,才会让人心痒难耐。拍拍膝盖灰站起来:“是是,小人不会给主子惹麻烦。”他嘿嘿笑了几声,“今儿个皇上瞧上去,可俊朗了。身上那身衣裳……。”
许媛皑一边听着竹墨说话,也回想到今儿在静思殿瞧见萧纬了。脸不由红了红,那被萧纬碰到的手背,忽然滚烫滚烫。另一手惶惶覆盖上去,可那滚烫的触觉,顺着手心,痒兮兮地窜进去,沿着手臂一路狂奔到脸颊,便轰然点地满脸通红。
皇上真是温柔。许媛皑心道,竹墨这么说,哪里能说出皇上万分之一的风流来。
“皇后真是厉害。”竹墨快速看了眼许媛皑的神情,“拿看书做幌子,和皇上嬉闹。”眼睛微微弯起,嘴里反而是愤愤不平,“还借故老往皇上身上靠。”
那个该死的贱人!没有德行,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还不是同那些乱七八糟地男人一样,要使些狐媚的法子,勾引皇上。
“后来您知道怎么了,皇上问皇后为什么要扣着小人不放,皇后居然说要替您管教下人。”
“那我倒是承他的情了。”许媛皑终于恨恨说话,揪着帕子,冷冷哼了声,“这种恩情,我是要好好琢磨怎么归还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