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煞门!”闭着眼睛读取记忆的苏卿心头一惊。
虽然苏卿早想过这些妖修会不会和炼煞门有关,但当他真的从鱼骸的记忆里得知那个国师曾经是一位炼煞门的执事时,心中还是感到了不小的震撼。
从鱼骸的记忆里得知,他是被是一位名叫血厌的炼煞门执事组织起来的,那个血厌,就是昭璞国当今的国师,被昭璞国的皇帝奉为上仙,同时还是当今天子的师傅,据说这个天子也有灵根,被这血厌收为弟子,用以加强对这个国家的控制。
“好狠毒……”苏卿突然浑身一震,鱼骸的记忆已经全数被他阅览了一遍,其中竟然有着活吞婴儿,和屠杀凡人的场面,这些血腥而狠毒的记忆让苏卿脸色发白,毕竟这是苏卿第一次吸收仙灵界的灵魂,原来吸收的,大多数是从地球穿越而来的人,那些人的记忆都很普通,即使是邪念也不会像鱼骸这种妖怪,有着清晰的虐杀记忆,甚至从鱼骸的记忆里,苏卿还知道了吃人是怎么个滋味。
胃里一阵难受,如果不是现在是元神体,苏卿肯定会吐出来,看来上次苏卿没有吸收枯骨老魔的记忆是正确的选择,不然他可能会被邪恶的记忆给弄成疯子。
“还有这血婴草……”苏卿叹息着摇着头,这些血婴草都是用婴儿炼制的,每隔不久,鱼骸等人就会去各地收集婴儿,并且杀掉这些婴儿的父母,孩子母亲的哭喊,孩子父亲的求饶,能让鱼骸获得一种莫大的快感,而对于苏卿,只是坚定了他要除掉这些败类的心。
眼睛猛然睁开,一股不加掩饰的杀意从苏卿眼角流露出来,吓坏了正回到洞穴想要叫醒苏卿的周茗。
“苏……苏卿,你怎么了?”周茗被苏卿的眼神吓了一跳,有些担忧的问。
看到眼前是周茗,而不是那些草菅人命的邪修,苏卿的眼神柔和了下来,然后对周茗说:“抱歉,吓到你了。”
“是啊,苏卿你刚才的眼神十分恐怖,发生什么了?”周茗蹲下身子,轻轻帮苏卿把额前杂乱的刘海理好,然后问道。
苏卿叹了口气,对周茗说:“刚才我吸收了一个妖怪的记忆,里面各种血腥的场面让我很难受,所以……”
“不说了,我现在要赶快出去治伤,下次再来看你。”苏卿不打算再说下去,现在老头子还控制着六个妖将里排行第五的血和尚,苏卿必须先去报平安。
周茗点了点头,示意苏卿快去吧,苏卿站起身子,催动法决离开了洞穴。
一出意识空间,全身的剧痛就让苏卿嘴角一咧,喘了两口气,苏卿从乾坤袋里拿出来疗伤药,一次吃了三颗,身上的疼痛快速减弱,每一处伤口都在缓慢愈合。
丹药只是治标,内伤还是要慢慢休养,苏卿盘腿坐着,打算先把身上受伤最重的几处筋脉修复,再去找轩辕云烨,苏卿对老头子很放心,只要进了那个幻阵,老头子不放,那血和尚永远出不来。
服下一滴灵魂液体,苏卿运转轮回转魂决,利用其中强大能量修补着自己的筋脉,身体里受的伤比苏卿想象的要重,那鱼妖化为本体后,实力离破灵期已经不远了,然而就这样的水平,竟然还只是六个妖将中实力排在第三的存在,那个和含蕊接头的,名叫鹰蛇的妖将,实力还在他之上。
最麻烦的消息不是这些妖将,只要还是灰朦期,苏卿抓住时机使用那红色珠子,就能击杀掉,但是那个名为血厌的国师,按照鱼骸的记忆,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破灵中期修士!这种级别即使苏卿用上红色珠子,也奈何不了。
想到这里,苏卿加紧伤势的治疗,虽然他不担心血和尚破阵,但如果那鹰蛇发现鱼骸长时间没回去,可能会亲自前来,到时候就麻烦了,这次的战斗让苏卿受益匪浅,虽然身受重伤,但是,苏卿已经感觉自己触碰到了十层的门槛,想必再静修半月,就能突破到灰朦期十层。
就在苏卿快速运转轮回转魂决的时候,很远处的天空,正有三名修士御空向这边赶来,这三人其实正有急事往某地赶,但是通过森林之时,看到了之前通天的火光,这三人在愣神的同时,感觉到了一些空气中的妖气,遂脸色一变向着苏卿所在的位置飞来。
苏卿还只治好了其中一条静脉,就感觉在自己元神探查的范围内,出现了三股强大的力量,心中一惊,赶快停止功力运转,向身后丛林遁去。
没过多久,苏卿方才所在的位置就多出来三个修士,这三人中有两名男修士,和一名女修士,苏卿躲在不算太远的一棵树上,将元神伸到三人中,窃听着三人的对话。
“怎么样,风卿弦师兄,此地可有那几个妖将的气息?”其中一个脸色红润,略显虚胖的修者,向着一旁一位英朗的修士问道。
“不会错的,这里有那只鱼妖的妖气,没想到我们还没到昭璞国皇城,就提前在这里找到了那些妖修的踪迹。”名为风卿弦的英俊修士曲下身子在地面一抹,一些鲜红的血液就出现在他的掌中。
他仔细端详了一下,对身旁二人说:“这血不是那妖怪的,这血应该是一个修者的血,里面残留着一些剑气和灵力。”
“风师兄对血液的了解远超我等,既然师兄你这么说了,那这里断崖如此可怕的景象,莫非是有修者和那鱼怪交锋了一场?”一道悦耳的女声传进了远处苏卿的耳中。
苏卿只感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漫上心头,赶快用元神向那女子看去,这一看之下,苏卿脸色猛地一变,口中下意识的说道:“若惜师姐?!”
“什么人!”远处那名为风卿弦的修士感觉到了一阵灵力的波动,正是因为苏卿方才情绪变化导致了他元神暴露了出来。
“怎么了风师兄,难道有人在附近?”那另一名面色红润的男修士被风卿弦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赶忙问道。
风卿弦点点头,面色严肃的说:“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明显的感觉到有一股元神力量在窥探着我们,此人修为恐怕远在我等之上,李江你们小心!”
那名为李江的修士和苏卿口中的若惜师姐都如临大敌,纷纷拿出了自己的法器严阵以待。
苏卿在远处哭笑不得,这几人除了那舞若惜师姐只有灰朦期十层外,另外二人,李江有灰朦期十一层,而那风卿弦实力更是灰朦期十二层大圆满,已经半只脚迈入了破灵期的家伙,竟然会被自己吓成这样……
已经暴露踪迹的苏卿知道自己只能露面了,那风卿弦直直的盯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只要自己一动,他必然会追上来,那还不如自己走出去。
叹了口气,苏卿双脚在树枝上一瞪,落在地上,然后慢慢走了出去。
看见不远处的丛林有一个身影慢慢显现,风卿弦等人心里越发紧张了起来,要知道风卿弦已经半只脚迈入了破灵期,能让他元神都察觉不了的角色,想来必定是破灵期的强者。
这个强者就是将身后断崖弄成这副模样的人么,如果这人是破灵期修者,那是否已经击杀了自己几人追踪的鱼妖呢?风卿弦几人带着不安,看着那身影越来越清晰。
直到苏卿完全的走出丛林站到了几人面前,他们才眨着眼睛,互相疑惑的对望了一眼,眼前这个灰头土脸的家伙,好像只是个灰朦期九层的修士……
只有舞若惜反应最大,她从这人身影出现之时,就感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直到苏卿真的走出来后,她才从那一脸泥巴中认出来,这人不是自己门派唯一的男人,祖师婆婆带来的苏卿么。
看到一名美若天仙,风华绝代的女子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张大了诱人的小嘴,苏卿一摸脑袋,不好意思的说:“若惜师姐……好久不见……”
“苏……苏卿……”舞若惜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从泥巴堆里滚出来的人,这人竟然真是自己的师弟。一旁的风卿弦听到两人的对话,惊讶的问:“若惜师妹,你们认识?”
舞若惜这才想到身边还有别门的师兄,收回了一脸的震惊,默默点了点头。
“那就好,原来不是敌人。”李江送了一口气,笑呵呵的向苏卿说道:“这位道友,在下是河琅李家的二子李江,这位师兄是月炀门的风卿弦。”
“在下风卿弦。”风卿弦向苏卿一抱拳道。苏卿赶快回礼,然后想了想,说道:“在下苏卿,是一名散修。”
“苏兄,看你这一身伤势十分严重,莫非刚刚经历了一场打斗?”相互介绍后风卿弦迫不及待的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苏卿眉头一皱,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实话,现在得知了那血厌国师的情况,苏卿深知单凭自己和师傅轩辕云烨是无法抢夺到地图的,不说别的,光是和这鱼骸实力差不多的家伙就有五个,不用那国师出手,只要这五个有两个同时和苏卿交战,苏卿自认就完蛋了。
如今眼前这月炀门的师兄看上去实力不俗,如果说出实情,借助这人的力量,后面一定会好办许多,但是……偏偏这三人里,还有自己门派的舞若惜师姐,她只有十层的修为,如果自己把实情说了,恐怕会拖累到她。
舞若惜,舞莲门公认的四大美女之一,和舞清伊、舞寒梦等人齐名,在整个仙南大陆上有无数的爱慕者,同时也是门派里仅有的,讨厌苏卿的女性。
关于舞若惜为什么讨厌自己,苏卿不知道,但是无论她多讨厌自己,她都是苏卿的师姐,苏卿心底里是绝对不想让她涉险的。
于是思考到这些的苏卿,一时间保持了静默,没有回答风卿弦的话。
看到苏卿这模样,舞若惜忽然有些生气的说道:“苏卿你没听见风师兄在问你话么?我们在追查一伙妖修,如果你有他们的消息,赶快说出来,不要隐瞒。”
苏卿心里一愣,原来这名叫风卿弦的修士还有舞若惜师姐,就是来寻鱼骸等妖修的么?早听说在一年多前,舞若惜师姐就因为出任务而离开了门派,然后一直未回,莫非任务就是在这昭璞国调查血厌国师的势力?
心里大概有了谱,既然他们本就是寻鱼骸等人的,不说也阻止不了舞若惜涉险,倒不如说出来,让他们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让师姐知难而退。
“没错,我刚才确实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苏卿向着风卿弦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不知道是怎样的敌人,让苏兄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风卿弦和李江交换了一个眼神,追问道。
“一个强大的鱼妖。”既然知道了这些人可能就是在追查鱼骸等人,苏卿也就不再隐瞒了,对着风卿弦说:“是昭璞国国师的一个手下,名为鱼骸,本体是一只巨型鲨鱼。”
“鱼骸!”李江惊叹一声,向一旁的风卿弦说:“风师兄,果然是我们在找的家伙,这人不就是我们所知的那六妖将之一么。”
“恩。”风卿弦点点头,但是又有些疑惑的问:“在多问苏兄一个问题,不知道现在那个名叫鱼骸的妖怪,身处何地?是否刚逃走没多久?”
苏卿听他的问题,就知道这人根本不相信只有灰朦期九层的自己能击杀那种妖怪,但是苏卿并没有隐瞒实力的打算,毕竟他需要这几人帮忙,于是苏卿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断崖说:“如果你要问那妖怪现在在哪,我很负责的告诉你,他已经死在那个断崖下了。”
听到苏卿的回答,包括舞若惜等三人都面面相觑,而风卿弦更是睁大眼问道:“他怎么死的?”
苏卿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看着风卿弦微笑着。
几人脸色都是一变,难道那个自己追查这么久的强大妖怪,被眼前这个单薄的青年干掉了?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