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高敏淇落完口供,从学校所属的派出所离开,天空已露出了鱼肚白。
背着厚重的书包,高敏淇小心翼翼地搀着小娜的母亲,一寸一寸地在熟悉的道路上移着小碎步。本来,由派出所走到小娜的住处也就不过半小时的路程,可是,面对小娜母亲心力交瘁,体力不支的状况,高敏淇不得不多花30分钟体贴照顾,细心护送。
将二老送上楼,高敏淇站在房门外,她握住小娜母亲的手,安抚说:“阿姨,别担心,小娜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会没事的。”
小娜的母亲点了点头,双眼通红地望着高敏淇。看得出,她在努力地刻制自己的泪水。
“快回去吧,孩子,你的父母会担心你的。谢谢你陪着我们。”见状,小娜的父亲挥了挥手,示意高敏淇赶尽回家,尔后,他就拥着小娜的母亲回了房。
顺手关上门,高敏淇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一夜白了头’,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父亲曾经的沧桑。于是,她拖着疲惫的身躯,拼命地跑回家。
这时,高皑景正在自家楼下的防盗门前来回踱步,表情很是焦虑。
看到自己的父亲满脸的担忧,以及布满血丝的双眼,高敏淇心中一紧,眼泪不自觉涌入眼眶。她很愧疚,自己不仅一夜未归,而且连个报平安的电话也没有打。
然而,高皑景不是那种因为担心就会劈头盖脸大骂一顿的父亲,他对爱的表达相当含蓄,从来都不曾做出‘粗暴’的举动。这源于他对自己女儿的无限信任。从前,曾有五、六年的时光,他与高敏淇总跑在逃亡的路上,若不是彼此间绝对的信任与体谅,即便是血浓于水的父女也是有可能相互背叛的。
很快,高皑景便发现了高敏淇,随即,他一阵长叹,其表情却是如释重负。尔后,他缓缓走向对方,并张开了双臂。
这是高皑景与高敏淇父女俩人之间的默契。每一次,当有一方遇到不好的事情时,另一方总会马上给予一个深深的拥抱,以示安慰或鼓励。所以,这一次轮到高皑景表达慰问了。
提过高敏淇手上的书包,高皑景柔声道:“今天别去学校了,好好在家睡个觉,我待会儿给你去请假。”
高敏淇点点头,以一席浅笑作为回应。事实上,她心里还在想着小娜的父母。
推门入屋,高敏淇首先看到的是一桌闪着金光的早餐,以及母亲悠珊珊那安静而温婉的表情。
虽然悠珊珊是高皑景二婚的对象,并非高敏淇的生母,但她视高敏淇如己出,无时无刻都在无微不至地照顾对方。所以,对于高敏淇一夜的失踪,她也是相当担忧,不仅双眼内红丝无数,而且面容既苍白又憔悴。这让高敏淇很不是滋味,她也很想道个歉,但却总是开不了口。
随意洗梳后,高敏淇坐到桌前补吃早餐。为了‘将功赎罪’,她立即向高皑景和悠珊珊汇报了昨日发生的事情。
聆听间,悠珊珊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要不是她的眼神渐渐变得严肃,估计没有人能看得出她是有反应的;而高皑景则边听边不自觉皱起眉头,神情相当复杂,既有惋惜,又有担心,更有难受。
人之常情,这个世上,90%的父亲都会极度担忧自己的女儿,这种担忧自女儿降生的那刻形成,直至自己闭眼的那一刻停止,所以嘛,父爱如山。
一觉补眠醒来,高敏淇才发现朴世阮所在组合的单曲成功登上音乐榜第一位,这本是激动人心的大事,但因为小娜的事情,她实在开心不起来,整个人都处于沉郁焦虑的状态。
明天真的会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