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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对白

伍君瞪着眼睛看着唐小海:“怎么了?又有什么新鲜事?”伍君显然对这两天发生的一切感到无语,从唐小海身上发生的太多事都让伍君感到费解,这会儿唐小海又这么一激动,伍君自然是心里“咯噔”一下。

“也没有什么,再过两天九月二十六号就是我生日了。”唐小海笑了笑,显得有些兴奋。

“过个生日,至于把你高兴成个这?”伍君叹了口气,显然是受够了。

“这是我十六周岁的生日,这可是意味着我成年了啊!算了,你不懂,像你这个年纪的人,说了也白说。”唐小海得意的笑了笑

其实,真正让唐小海高兴的并不是过生日有多么的开心,别人家的孩子过生日都是爸爸妈妈陪着,那种被父母含在嘴里的温暖是唐小海想都不敢去想的,然而他自己,没有亲人,唯一的父亲也不在自己的身边对自己不闻不问,时不时的回家放点钱,就消失了,每一次那种绝望孤独的眼神,看着家里的一切,他都会陷入极度的自卑和恐慌的世界,他想哭,但却因为身体的原因,让他无法发泄这些情绪,只能自己心里默默承受。

后来对门的王老太王老头因为自己的孩子都在很远的地方工作,莫琳瑶在的时候和邻里之间相处的又非常的和谐融洽,莫琳瑶那种善良让她都得到大家的尊重和认可,所以老两口对唐小海就像自己的孙子一样疼爱,他们看唐小海可怜,有时候都会忍不住悄悄掉眼泪,往后的过节过生日啥的,都会把小海叫到自己家里,给他包饺子,做一桌子菜,这才让唐小海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慢慢的,唐小海越长越大,开始健身,每天长跑,俯卧撑……也每天都会吹着他妈妈从小教他的那首曲子,上了高中,认识了一些很要好的朋友,因为自己心里的原因,他不怎么爱说话和不太熟的人,后来有了这些朋友,他才慢慢的开朗了一些,然后第一年过生日大家都陪着他,给他买了礼物,渐渐地笑容也多了起来。

真正让他兴奋的是,十年前莫琳瑶在离去前,留给了他一个盒子,说是让他在成年生日的那天再打开它,里面有莫琳瑶为他准备的礼物,并且再三嘱咐他不可以提前打开,这些年唐小海多次忍住要打开的想法,就为了等成年生日这天,眼看日子就要到了,唐小海心里怎么能不兴奋,他无数次的幻想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不管是什么,他想肯定都会对他和妈妈非常重要,他会拿生命去保护珍惜。

“我想先回家,你可以送我么?”唐小海走到伍君面前,笑了笑。

“当然可以啊,不过我要先回趟队里,放点东西,然后再送你回去,你和我一起?”伍君探着脑袋,问着唐小海。

唐小海犹豫了下,然后点了点头:“嗯,行,从这回家坐公交也挺远的,不好等,打车又那么贵,你开车快。”唐小海显然是对伍君这些天的照顾感到温暖,对他信任亲近不少。

伍君笑着摇了摇头,瞪了唐小海一眼:“你先去楼下等我吧,我去杜山那交代一下,一会下去直接开车过去。”

唐小海点了点头便走出了门,走到了拐角处却走向了楼梯入口。

“不坐电梯?”伍君问了句。

“嗯,我想走走路。”唐小海淡淡的答道。

说罢便向楼下走去,唐小海一层一层的下着楼梯,脑袋里一丝一丝的想着盒子里是什么礼物,不由得会兴奋的笑着,一步跳下去好几层。

下到二楼的时候,唐小海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班里的群里在说话,这是他们班的一个群,但是里面只有六七个人,这些都是他们几个十分铁的朋友自己建的群,方便平时联系。

满月华:“小海,你今天怎么没来上学?”

****:“就是,给你发短信也不回。”

闫玉琪:“哎,刚才牛牛的课,我们科室冒着生命危险在关心你啊。”

王涛:“你该不会是打球又打折腿了吧?哈哈哈。”

……

唐小海上下翻着聊天记录,快接近一百条,唐小海最想看到的那个人却没有没有说一句话,他不禁心里由些失落,淡淡的回了句“我没事,出了点小意外,去了学校再和你们说。”

发了一条信息,唐小海收起手机便下了楼,看到伍君的黑色极光已经停在了楼门口,他走了过去拉开门坐了上去,车子晃动了一下,便向大门外驶去。

一路向南,本来还有些兴奋的唐小海却又默默不语,伍君扭头看了看他,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挺高兴?”

“她一天就知道学习。”唐小海低头答道,显然唐小海没有听到伍君刚才问啥,他在心里自己想自己的事,听到伍君在说话,随口就说出了自己心里想的事。

“啊?”伍君疑惑道。

“没…没事儿,专心开你的车吧。”唐小海回了回神,连忙扭转话题。

伍君很头疼,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来没有遇到像唐小海这样的人,纵然自己心里有很多疑惑,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该怎么问。

“额,那个……小海,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么?”伍君有些犹豫道。

“你体检过没?”伍君没有看唐小海,或许是不敢看,

“体检过啊,从小到大上学,学校有很多这样的体检。”唐小海不以为然。

“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伍君又问道。

“没有啊!就是体重会重点,他们都说我这个身高比例不像有那么重,后来也就没去太注意了。”唐小海扭头看着伍君。

伍君笑着摇了摇头,心想,现在这些医院,医生啥的,真是会糊弄人,这么一个怪人,愣是没查出来,不过幸亏也没查出来,不然这小子可能也上不成学了。

“这么说,到现在你也不知道你的身体有点怪?”伍君缓缓道。

“怪?你很怪!”唐小海答道。

“如果我告诉你,你有四百斤,你信么?”伍君接着说。

“四百斤?你在逗我?”唐小海瞪了下眼。

“你昏迷的时候杜山给你检查的时候,查出来的。”伍君没有把其他的事情告诉唐小海,他怕告诉他以后,会对他的心里和以后的生活造成影响。

唐小海半天没有说话,自己想了想:“以前体检的时候我向来就是比身体比例看起来重个十多斤,我现在也就是一百四十多吧,不过着对于我一米七五的个子来说,正常吧?”

“好了,别再纠结我体重的问题了,快到了吧?一会儿把东西放了之后,我还要赶快回家呢。”唐小海回了句。

“我可以了解了解你父亲是怎么回事么?”伍君接着问。

唐小海又是一阵沉默,看着窗外,这时天气有些阴暗,好像又快要下雨了,唐小海舔了舔嘴皮:“算了,别提他了,我从来没有父亲。”

马路前面是红灯,唐小海看着斑马线上一对父母,拉着一个孩子,嬉笑着过着马路,笑声不断,那母亲和父亲不时的摸着小孩儿的头,尽显着无限的关心和慈爱。

“为什么这么说?”伍君疑惑道。

红灯过后,唐小海看着远去的一家子,笑了笑,但是这笑看上去尽是无奈和说不出的苦楚:“没有为什么,有些疼痛,是你生下来就注定要承受的,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它藏在心里,融进血液,让它早晚有一天长成自己成长的血肉。”

“……”伍君沉默。

唐小海呆呆的看着窗外,眼神迷离:“我还记得八岁那年生日,天气也和今天一样,那天还下着大雨,我一个人,蹲在泽迎桥头的车站,看着马路,想着以前每年的生日妈妈都会给我准备礼物,给我做我最爱吃的菜,带我玩一整天,可是后来,那些都已经成了我想都不敢去想的,每当我一个人,我就会去桥上,想着我和我妈妈的所有回忆,她的笑,她对我噘嘴,我惹她生气,她从来没有凶过我,我多想…多想扑进妈妈的怀里,也向其他孩子一样,撒着娇,有人惯着,疼着,可是我不能。”

伍君依然没有说话,静静的开着车。

“后来,车站来了夫妻两带着一个小孩儿,那个孩子和我差不多大,他手里拿着父母刚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笑的特别开心,我心里十分的嫉妒,冲上去抢过了他手里的礼物我就跑,结果摔倒在了桥中间,摔了一脸的泥水还让人家嘲笑谩骂了半天,从那天开始,我就告诉自己,我不要再这样难过软弱,我要坚强。”唐小海回忆着,苦涩的笑了笑。

就在这个时候,唐小海猛的瞪大了眼睛,他感觉身上的危机感又充斥着他的神经,背后一阵阴凉,他从座位上直立起身子,拍了拍伍君:“刹车,快点!”

“怎么了?”伍君扭头看了看唐小海莫名其妙的问了句,顺脚“吱”的一声刹住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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