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所言,不无道理。
夜梵天微微点了点头,的确,如今的苏青依旧强大到不再需要他的保护。
他只是习惯性的担心而已。
“有虚竹道长的嫡传弟子在,朕自然也安心不少,不过,玄鸣道长,你我,可曾见过?”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玄鸣,似曾相识。
闻言,玄鸣微微一笑,显得无比坦然,“这世间,面容相似之人不在少数,或许,贫道与皇上军中某位将士面容相似,才会令皇上有此等感觉。”
是这样吗?
夜梵天心中对这个回答很是怀疑,可,玄鸣他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神情淡然,丝毫没有一丝心虚的模样,或许,事实也真的是如此而已,
“哎呀王爷!”苏青忍不住拉了拉夜梵天的衣袖,“玄鸣是虚竹的徒弟,不会是什么坏人的,您就别多虑了。”
是啊,既然是虚竹的徒弟,又怎么会是坏人的。
夜梵天不由的叹了口气,“的确是朕多虑了。”说罢,看向玄鸣,“还望道长不要见怪。”
玄鸣欠身回礼,“贫道知晓皇上的顾忌,龙脉一事,非比寻常,自然是要慎之又慎,只是,还请皇上不必担心,因为,寻找龙脉一事,非但是为了救苏姑娘,也是为了救我茅山。”
玄鸣的话,令二人微微一惊,都搞不明白,龙脉为何与茅山扯上了关系。
就听玄鸣道,“日前,师父将师叔带回茅山,原本是想等师叔死后葬于山脚下,却不料师叔非但没死,还法力大增,似乎是入了魔道,好在师父法力高上一筹,未能让师叔得逞,但,师父需借茅山之力镇压师叔,待苏姑娘体内龙脉合体之后,再借龙脉之力,消灭师叔。”
闻言,苏青不由的紧蹙双眉。
所以,这就是虚竹为何只派了玄鸣前来的原因了。
深吸一口气,苏青这才道,“如此说来,此事刻不容缓,王爷,我想现在就离宫。”
只要早一日得到龙脉,才能早一日消灭虚空。
却见夜梵天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想到办法接近御剑宗的少宗主了?”
一句话,就问的苏青哑口无言。
恩,想不到办法接近少宗主,那,就算她现在就已经站在御剑宗少宗主面前了,只怕也无济于事。
“等明日吧。”夜梵天继续说道,“朕会想办法。”
苏青只好点头。
而第二日,苏青才知道,夜梵天所想到的办法,就是让她扮作青楼女子。
确切的说,是被迫卖身的青楼女子。
御剑宗少宗主既然心思单纯,又一副善心,那必定是比较容易骗的,看着被迫卖身的青楼女子,不会不救。
而且,夜梵天还安排了京城之中,某家青楼的****们陪着苏青演了这一场好戏,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天衣无缝。
面对一名父母早逝,年纪轻轻就被姑父姑母卖入青楼,好不容易逃脱却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子,御剑宗少宗主毫无悬念的做出了带着苏青回御剑宗的决定。
坐在马车上,苏青看着窗外的景色,眉心却是微微蹙着。
离开京城,已经三天了。
也就是说,她成功接近御剑宗的少宗主已经三天了。
可,三天的时间里,她与御剑宗少宗主说话的次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那御剑宗的少宗主,虽说是心思单纯,也的确是善良正直,可偏偏跟夜梵天一样,是个冷脸冷面的主儿。
她与他打声招呼,他也只是低低的恩一声,多一句都不肯。
这可得咋整啊……
按照这一进度,就算她进了御剑宗,也最多是个打杂的丫鬟,若想套取龙脉的信息,那至少是要接近御剑宗宗主或是他身边亲信之类的啊。
虚竹那边,还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她可没有时间从打杂的做起,一步步上位!
就在这时,马车在一家客栈前停下,苏青很自觉的下了马车,正好跟御剑宗的少宗主打了个照面。
微微一愣,随即欠身行礼,“少宗主。”
“恩。”又是淡淡的应声,然后多一句都没有,率先进了客栈。
苏青在心里翻了十几个白眼,一脸无奈的跟了进去。
“苏姑娘,这边坐,”说话的是御剑宗少宗主身边的侍从,名叫苏焕。
也不知是不是同姓苏的关系,虽然这少宗主对她爱理不理的,可这苏焕却对她极其热情。
道了声谢,苏青坐在了少宗主的对面,而苏焕则在两人中间坐下,四方桌的另一边也是御剑宗少宗主的侍从,名叫齐盛,与苏焕一样,负责御剑宗少宗主的日常服侍与安全,不过,比起苏焕跟少宗主,这个齐盛的心眼就显得有点多了。
“苏姑娘。”齐盛淡淡开口。
苏青心里不由的一叹,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脸上却为露出任何情绪,只是挑眉应道,“恩?”
“姑娘眉心的是胎记吗?”
话音落下,少宗主与苏焕齐齐朝着苏青看来,苏青脸上显露出一丝不自然,这才点了点头,“恩,是,是胎记。”
“那,右手心的也是吗?”
话音落下,苏青的身子猛的一僵。
原本,她以为自己一直坐在马车里,也不做些什么,就算眉心处的明显,可右手心的总不会被人发觉。
却不想,这齐盛居然注意到了。
心里自然也是咯噔一下,但好在苏青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于是当着三人的面,摊开掌心,露出那一抹鲜红之色,这才道,“齐少侠果然好眼力,其实,小女子眉心与手心处的,并不是胎记,是当初小女子父母离世之后,姑母请了道士,说小女子是克夫克子克亲之命,要请道士做法,具体是做了些什么,小女子也不记得了,只知道挺疼的。”说到这,苏青微微一笑,看向三人,“不过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微笑,与她‘当初’的遭遇形成对比,加上她之前被姑父姑母卖进青楼,这一份微笑,反倒让人心生怜悯。
苏焕眉心紧蹙,不由的瞪了齐盛一眼,少宗主也不说话,至于齐盛,则好似是怪自己问错了问题,令苏青想起了伤心事,而略显愧疚。
一桌人,唯有苏青面含笑意。
呵呵,她可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一两个小小的问题,岂能难得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