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虚竹忽然一声厉喝,“去!”
就见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符咒,随着虚竹的一声令下此刻好似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没多久,就听虚空传来一声惊呼,之后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看来,是方才飞出去的符咒将虚空给绊住了。
“回!”虚竹又是一声令下,就见方才飞出去的符咒竟是拖着虚空飞了回来,虚竹蹙眉看着此时仍是一脸惊慌的虚空,淡淡开口,“虚空,你坏事做尽,执迷不悟,今日我便代替师父他老人家,废了你的毕生法力。”说罢,便是猛的一张打在了虚空的头顶之上,就见虚空好似被电击中一般不停颤抖,直到虚竹的手离开,他才瘫软在地,失去了意识。
看着虚空,苏青忍不住闻到,“他,怎么样了?”
“法力尽失,好似,也失了神智,而且……”虚竹说着,低头看向倒在自己脚边的虚空,就见方才还是一头黑发的虚空此时却已是苍颜白发,“怕也是活不长了。”
他能长生不老,全靠九转鬼丹的功效,如今法力尽失,自然也无法再发挥九转鬼丹的功效,身体迅速的衰老枯竭,能不能过得了今晚都难说。
“活该!”一旁,鬼娃愤愤的呵了一声。
此刻的他,满眼愤怒,恨不能立刻就杀了虚空。
“喂,小鬼!”就在这时,一道不属于任何人的低喝之声传来,众人循声看去,就见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人影。
一阵白雾缭绕,看不清面孔。
“是牛头马面。”到底是虚竹见多识广,虽看不清面孔,却也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时候到了,赶紧跟我们走。”牛头马面伸手招呼着,可那鬼娃却好似极为害怕,躲在了苏青的身后。
看着门外那两人,苏青不由的一蹙眉。
真是的,这边的事情弄完了才来,若是早来些早点带走鬼娃,她也不用受了虚空那一掌。
先走还痛呢!
瞪了门口的牛头马面一眼,苏青才转身看向鬼娃,“怪,跟他们走吧,他们会带你重新投胎转世,下辈子,你一定能在父母的保护下健健康康的长大。”
说到这,苏青又好似想到了什么,猛的一拍自己的脑袋,“哎呀我这个该死的记性!”
“怎么了?”夜梵天眉下微沉,这女人又出什么岔子了。
就见苏青指向门外,“沫儿,沫儿在那伞中,我答应她要在她消失之前让她见见慕容绝的!”
闻言,夜梵天立刻飞身而出,无视牛头马面的存在,将那纸伞捡了回来,交给了苏青。
“沫儿。没事了,可以出来了。”苏青小声说着,可纸伞内的声音却无比孱弱,“苏青……我怕是现不了身了。”
她太虚弱了,虚弱到连离开纸伞的力气都没有。
如今藏在纸伞内,她还能与他们交谈一二,若是离开纸伞,只怕是连一句话都说不上就会魂飞魄散。
沫儿的话却是让苏青给急坏了,“都怪我,若是能早一些……不对!都怪这个虚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沫儿要见慕容绝最后一面了,他才出来惹了这么个大乱子!
眼看天就要亮了,就算沫儿能现身,那慕容绝也还昏迷不醒呢!
艾玛!
她这个脑子!
怎么这会儿才想起慕容绝来!
苏青猛的转头看向仍然倒地的慕容绝,这才冲着鬼娃问道,“他怎么样了?”
鬼娃似乎对慕容绝还有敌意,只冷冷的撇了他一样,这才道,“虚空勾了他魂,此刻他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
只可惜,就差那么一点,若是能让他附身之后再杀了虚空就好了。
“苏青,慕容绝被勾去了地府,如今就在鬼门关外,求求你一定要救他。”沫儿的语气显得有些焦急。
苏青闻言,亦是忍不住看向虚竹,“怎么办?”
这魂魄一入鬼门关就算是死了,神仙难救。
虚竹微微蹙眉,“为今之计,唯有贫道在此施法,寻一人灵魂出窍,去往鬼门关,将慕容绝拉回来。”
“我去。”苏青几乎想都没想便应声道。
熟料苏青的回答立刻被夜梵天否决,“不许去!”
她此时整个人都还靠在他的身上,一副自身难保的孱弱样,还想做灵魂出窍这么危险的事儿?
“王爷!我方才也勾过魂,有过灵魂出窍的经验了,而且地府的阎王似乎跟我还挺熟,如若出了什么事儿也好求个担待。我去是最好不过的!此时慕容绝已经在鬼门关外,我们也没时间争论了,若再晚一步,他可就是真的死了!”
闻言,夜梵天却依旧是冷着脸,“那本王也去。”
“不可。”
这一次,阻止的是虚竹,“王爷乃纯阳之躯,最好还是在此坐镇,一来是怕其他厉鬼来袭,以防万一,二来,王爷身上的纯阳之火也能给苏青指条路。”
这一次,夜梵天不再说话,只是眉心微沉,显然十分不悦。
苏青却不再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鬼娃,这才道,“你先跟牛头马面回去,我与阎王认识,我会让他给你寻个好点的人家投胎的。”这话显然是骗人的,原本还想着能让他们一家三口团圆下,可这鬼娃满腔的怨恨恐怕并非一时半会儿就能化解,而苏青也不希望沫儿在最后的时刻还要背负着对这鬼娃的愧疚而离去。
所以,骗鬼娃先回地府,到时候孟婆汤一喝,前程往事便如烟消云散,她的这个谎话,咳咳,善意的谎言,也会被遗忘的。
只是,鬼娃仍是有些犹豫,却听虚竹道,“你若不走,就休怪贫道无情。”
闻言,鬼娃眉头紧蹙。
说实话,他的确是不想离开,投胎转世,太漫长了,加上他之前吸食冤魂来强大自己,这份罪孽也不知要在地府恕多少年的罪才能还清。
可,他斗不过虚空,自然也不会是虚竹的对手,强行留下,恐怕也无济于事。
于是,微微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再说,朝着牛头马面而去。
门外的烟雾渐渐大了起来,打到将一切都淹没,最后散去,已经再没有任何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