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耿于怀一惊,反手去抓。却被花语身子一滑,轻巧的侧滑开去。
“等等!”花语冷静的用眼神制止耿于怀上前。双眸里水色流转,千言万语都在一霎有了最后的共识和交待。耿于怀咬牙,生生顿下追逐的脚步。
花语转身,面向花蕊。
窗外一片明媚灿烂的阳光,柔暖的微风荡过枝桠,秋色染黄的落叶带着浅浅的低吟轻盈的舞着飞旋的脚步,从窗扉溜入。
“花蕊!”花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柔声开口,手指在同一时间轻轻的压抚在花蕊支在梳妆台上的那一双寒凉冰冷的手背上。
“我了解!”
花蕊瞪目,眼底瞬间划过厌恶。
她讨厌花语的自以为是,更讨厌她到此刻还装模作样的伪装着关怀和了解。她了解什么?她又真正帮助过自己什么?不过是虚伪和欺骗而已。她明明知道耿于怀和“尼尔研究所”买了“猎魂引”毒杀楚辞,却默不作声的看完全场戏码。更虚伪的把楚辞死后的骨灰运回N市,设墓立碑卖自己一个便宜的人情。
她该感谢吗?
花语她到底明白不明白,自己要的是一个人,是一份真实的爱,不是一个可怜的、可悲的祭奠。
“现在怀再说什么,你一定都不相信。”花语的手掌紧紧的抓握住花蕊的手指续道。花蕊眼底的阴暗和排斥她看到了,可是就是因为看到了,她更坚定的去抓握花蕊:“你现在是认定了怀对楚辞下了杀手是不是?”
花蕊挑眉,花语的询问没有任何意义。
“花蕊……”花语叹息。“我不解释,我也不为怀去解释什么。可是花蕊,有时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不一定是事实。我在今天之前,并不知道关于楚辞是‘袭人’的事,因为怀不但没有和你解释,连对我他也有了隐瞒。走到这一步,才突兀的提出‘袭人论’是无法短时间让人信服。可是花蕊,排除这段时间你所经历的那些,看到的、听到的那些,只对人,你认为怀和我会去伤害你吗?”
花蕊眼底一闪而逝的全是鄙夷,排除?花语用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用词。
把已经发生的事实当垃圾排除掉?已经造成的伤害就可以回到最初吗?
花语一直是3姐妹里最聪明的,可是她是不是聪明到把别人都当做傻子了。
“花蕊,想一想怀以前待你的好……”花蕊冷笑,那些温暖的记忆并不是治疗伤害的良药。要用一分爱偿一分罪吗?人情的交易是这样做的吗?那她宁可耿于怀从没照顾过自己。
“花蕊……”花语还要再说什么,已被花蕊冷声截断:“姐姐,你行礼的时间快到了。这些事可以以后慢慢谈。此刻计较这个,实在不是时候。”
花语眉心微微一皱。的确现在谈这个不是最佳的时间。距离行礼半小时不到。她当然知道,可是怀应该也知道。为什么怀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和花蕊谈呢?而且在一进屋的时候,怀就支走了花聆。并且谨慎的检查了新娘备妆室的每一个角落。起初的茫然在怀焦虑的解释里,有了初步的推测。怀具体的打算她不知道,有一点却很确定。
怀对花蕊解释了那么多,不是想让花蕊不恨自己,更不是想让花蕊原谅自己的隐瞒。怀的急迫和解释是想让花蕊相信楚辞并没有死的事实。这才是怀最终的目的。当然花蕊对怀已经有了偏见,不要说怀此刻拿出的证据太薄弱,就算是铁证如山在这个节骨眼上,只怕花蕊也未必相信。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花语掌心里还有耿于怀浸透的冷汗湿濡,一霎脑海里闪过的是耿于怀刚才拉扯自己时,那个转动手腕的意识。他想带自己走?在马上要举行婚礼的时候?为什么?
眼眸下意识的望向耿于怀,那双一贯清淡、从容、淡定无波的眼瞳,此刻居然包藏着三分恐惧七分忐忑。
楚辞!
怀要让花蕊相信楚辞没死,在花蕊不信任的情况下,第一反应居然是连婚礼都想放弃的带自己出走。
为什么?
难道……
花语心下重重的一震,怀觉得花蕊会伤害自己吗?怀觉得花蕊会因为楚辞的原因在婚礼中伤害自己?
会吗?
花蕊是自己最心疼的亲妹妹啊!花蕊怎么可能!
转头,花语有些僵硬的再次对上冷眼凝睇站在自己身旁的花蕊,那张圆圆的小脸上,此刻的淡漠清冷让人心惊,眼底的幽暗更让人莫名的心寒。花蕊从今天早上到耿于怀进入新娘备妆室之前,就算不如花聆兴奋,也没有如现在这般清冷寒凉的。
花蕊!花蕊!
本能的花语细细开始回想花蕊这几天在自己身边的一切举动。
最近一星期,因为筹备自己的婚礼。整个花宅可以说是忙得人仰马翻的。花聆在帮自己跑婚礼对外的事宜,而花蕊可以说完全担起了所有在家照顾自己起居的担子。她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不但每天一早就来房间陪自己,帮自己买了一系列孕前辅导的书籍,还专门和王妈学习了熬燕窝粥的方法,每天2次亲自给自己熬粥喝。就是刚才还……
粥!
花语一震,眼睛下意识的瞟向花蕊手边,梳妆台上那个白色的瓷碗,本能的手指在自己的小腹上收紧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