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典礼!
花语的眼睛在背光的暗处,剔透着黑曜石一般的光泽。身体因为这简单的四个字怔然一寒。面前那张算不上漂亮的年轻面孔在眼瞳前又放大了几分,微蓝的眼眸里盛满凌人的笑意,唇边的讥讽带着几分恶劣的调侃。花语怔怔的看着,霍地有些什么触动了心底,薄唇一抿,几乎是本能的花语的唇角也勾起了一抹笑意。
“我不认识你。”这是事实,这个名字,花语承认她听说过,她的家族在美国赫赫有名,没有听过,那只代表孤陋寡闻。可是听说并不代表认同。
“所以呢?”
“所以你的‘代表’我看不出任何意义。”
辛蒂挑眉,突然觉得此刻这个局面比自己预想的有趣。
嘴角噙住的笑意多了几分玩味,度步向前,辛蒂拉近了和花语对峙的距离。微蓝的眼瞳在对上花语深幽的黑眸时,多了几分看好戏的意味,凝睇半晌,辛蒂才轻笑续道:“去吧!他在二楼卧室。或者……要我带路?”辛蒂有些邪恶的用手指轻轻撩起花语半湿的肩发:“不过你这副狼狈的样子,我不介意把我的卧室先借给你整理一下自己,毕竟……怀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太肮脏的身体,只会让他倒尽胃口。”
太刻意的轻蔑上演着仿若争风吃醋的戏码,太过刻意的挑畔带着几分狂肆激怒的颜色。辛蒂面上的得意和优越感明明应该让花语愤怒的,可是这样的强势却莫名的让花语心底的冷意淡了几分。微笑从眼底蔓延出几分调侃的颜色,花语柔声:“你的卧室是独立的?”
庸俗的戏码每时每刻或许都在世界那些不同的角落来回上演着,可是没有人规定过程和结果必须按照同一个本子演绎到底。
辛蒂•克拉克在第一时间出现在花语的面前,花语已意识到今日面对的道歉里,出现了什么状况。仿若报复一般的弃离,让花语看到的不是怀身边多了一个女人的事实,而是以前从不曾见到的耿于怀那有些孩子气的一面。看来婚礼上的意外,的确是伤到他了。怀居然不惜拉下一个多余的角色来作为惩罚自己的筹码。
辛蒂•克拉克此刻扮演的是将要成为怀正妻的角色吗?花语在心底暗暗的摇头,只怕她亦只是怀安排了驱离和惩罚自己的一枚棋子。
多余的言语来不及出口,霍地神思被面上突袭的火辣全体震碎。
“啪!”的一声清脆的掌刮声在空荡的、偌大客厅里风雷掠过。花语有一刻无法反应,也无法接受这不在意料中的突发事件。面上的烧灼迅速燃烧成火焰,蔓延到心底。耳畔已响起辛蒂•克拉克低柔的、带着几分轻蔑的、充满权威的冷言低喃:“这一巴掌是管教你不知好歹的嘴巴。到别人家做客,就要有做客的样子。你以为你是以什么身份站在我的面前?妻子吗?花语,你不要以为你曾经有过机会站在怀的身边,就有资格在我面前摆出女主人的模样。毕竟你没有真正嫁给怀。以前没有,现在不可能,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所以你不是‘茉莉馆’的女主人,‘茉莉馆’的女主人是我。而我……”辛蒂冷笑着更逼近花语一分:“我不在乎怀以前有多少女人,也不会去翻怀的旧账。不管你以前是以什么身份爬上了怀的床,现在你都必须提着裤子滚出我的视线。”
脸上的疼痛带着烧灼,花语的脊背却挺得笔直。几乎是在话音落定的一霎,花语亦扬起了手臂,可是手掌才撑开,手腕已被一只熟悉的手掌紧紧钳握。花语回头,在用眼睛确定了面前的人时,一股热潮已不自觉的在眼底翻涌起伏。
“怀!”熟悉的面容印在泪色里,卷带起心底那压抑了太久的委屈。
可是耿于怀接下来的言语,却让花语连呼吸都开始疼痛。
“花语,和辛蒂道歉。”
花语一愣,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脑子里有些什么东西在拉扯着,血液全往头上冲,她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他刚才说什么?
她为什么要道歉?是她先动了手,是她先开口用言语侮辱她的。为什么现在反过来,怀要她道歉?
眼睛里有水汽,可是花语只是努力的睁着眼,努力的想在水汽里去看清面前的男人,是不是那个她在风雨里等了四天的人,念了四天的人。
可是耿于怀手臂一个使力,已生生把花语拽到了辛蒂面前:“花语,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