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晚抽声的痛吟,整个身子被刘业勋半吊的紧紧锁在胸怀之中。那突来的掠夺却在幽晚本能的挺起腰际时,猛然被刘业勋推离几乎要毁灭了彼此的激情旋窝。
“我真恨我自己!”刘业勋的眼里蒙着激痛和千丝万缕的挣扎,那些汹涌的情潮和愤怒、悲伤和绝望交替纠缠,最后全淹没在无止境的一片荒芜里。
“幽晚,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刘业勋悲切闭眼,声音颤抖,幽晚只感觉心底什么东西在那声线掠过时一分一分的碎裂了。
“三十年!幽晚,我爱了你整整三十年。”伸手执起幽晚的手掌,轻轻贴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刻,我就小心的把你放进这里。每次杀戮,每次面临生死我都不惧怕。因为在这里,我给自己留了一个最温暖的角落。父亲要我放手,我并没有犹豫,因为他不知道我对你已经不是抓住、放手那么简单。我把我的灵魂和你的温暖揉在了一起。我用自己一生的幸福去换一个你活下去的机会,我亦并不后悔。父亲会折磨你,我知道,可是我更知道只要能护住你一命,那我们还有未来。我知道你恨我。在你最受伤的时候,我不是不管你,我是不想看你怎么疼痛,你痛一分我更痛十分。而在当时,凭我的力量,我保护不了你。就算我舍弃一切也保不下你。所以我选择了转身,我不听不看,我只把自己的记忆停在那个初遇的明媚和璀璨之中,只去记忆你留给我的美好和希望。我不敢回头,只怕一次回头,就再没有勇气去继续伪装。”男人是没有眼泪的,可是那尘封了三十年的感情一旦拨开封印,透着的却是透骨的冰冷绝望和伤感。
“七年匆匆过去,父亲去世,我正式接手了‘东靖盟’。我派人去找过你的,却在寻找的初始,被帮中的另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暗算,差点死在荷兰。我当时身上中了4枪,挨了十一刀。是帮里的长老派人来接应,才幸免逃过一劫。身体养好以后,又忙着肃清帮里的反叛势力,而且找你的人也一直没有音信。所以你的事又再一次放下了。之后东南亚的毒枭想黑吃黑吞并‘东靖盟’在东北的站点。我又忙着去应付。‘东靖盟’的势力一天比一天大,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样继续下去,已经很难控制大局,照顾到每一个细节,所以我一方面开始招募有潜力的幼子,培养新一代的接班人。一方面让人四处打听你的消息。可是你消失了。我动用了所有我能动用的一切力量都找不到关于你的一点点消息。在寻找的第四个年头里,‘袭人’组织崛起,处处与‘东靖盟’做对。我一探底,才知道当家人居然是你。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你知道我等待这次重逢用了多少力气吗?可是你恨我!‘东靖盟’和‘袭人’才第一次试探性的接触,我就发现了你的恨意有多强烈。你的个性我了解,我知道这十多年的怨气,如果不给你发泄的机会,那你永远不可能再次接受我。所以我打开自己的缺口,一次一次让你在‘东靖盟’的地盘捣乱,制造事端,甚至把‘六子’支到国外,把N市和国内留给你去放手报复。如果不是你算计了于怀,我不会绝地反击。”
“幽晚……我爱你!”刘业勋这一句‘我爱你’晚了整整30年才出口。那么沉重的、浓烈的爱,落在幽晚的心扉上,却莫名的带着让人惊跳的伤感。
刘业勋抬手缓缓的在自己左手的手指上扭了一下,一枚铂金的宽戒居然一分为二,成了两枚波浪型的对戒。刘业勋摘下一枚,轻轻的套入幽晚右手的无名指。戒指大了,空空的坠在指尾。刘业勋的眼神慢慢沉淀出幽寂和无奈:“幽晚………”他如情人一般的低喃里却全是悲怆无力:“我放手了,也彻底死心了。停止报复吧!给自己一条生路,给我一条生路,也给我的儿子一条生路。”霍然闭眼,刘业勋决然转身,却在迈步的一霎,被幽晚喊住。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知道所有解释现在看来都没有意义了。可是该做的事,我一定会做。该去处理的问题,我一定会给你交待。”
交待!
刘业勋笑的凄然,身子一顿,终是没有回头。
交待?
他从来不是为了一个交待来逼迫和指责的。他三十年前说要给她幸福,可是最终他给不起;三十年后他依旧想给她幸福,可是走到这一步,他才发现已轮不到他给予。只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对她就是噩梦,所以他放手,就算那放手如血肉剥离,亦只能咬牙弃离。
刘业勋走的决绝,却不知道这一走,与幽晚已是生死两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