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靖医院:
幽长的白色墙壁尽头,急救室的灯明明灭灭闪烁着冥红色的光芒。原本俊逸的黑色礼服印在苍白的白炽灯下,透着萧杀的阴暗。“东靖六子”难得相聚,谁也没想到近两年唯一一次聚首要面对的居然是这样棘手的困局。
青龙况烈、**纪阕雷、玄武欧嘉靖都已是一脸的沉重。就连一向爱闹的腾蛇童擎也难得的沉下了面色。教堂的突变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却也让所有人在惊怒之余,同时震惊于居然有人如此公然挑畔“东靖盟”的事实。
“刘老,你知道这是谁……”欧嘉靖的话音还没落定,身前霍然一抹黑影自眼前闪过。人影带着熟悉的风雷之势,本能的欧嘉靖伸手拉了一把。可是拖力太大,居然踉跄的被托带了一步才生生拽住耿于怀的手臂。人的冲势是拽住了,可是撩烧的怒焰却无法抑制。
“你对花语做了什么?”耿于怀一贯凝淡的从容,这一刻却带着灼烈硝烟。简单的八个字,更如炸雷让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全转到了刘业勋的脸上。带着疑惑,更带着绝对的震惊。
“你的话,我不懂是什么意思。”刘业勋瞠目愕然。
“你不懂?那我说两年前,你在花语身上种了‘血刑’,两年后你在我身边安排眼线,伺机伤害花语,你也不懂是不是?”
“怀儿,你在说什么?”
眼底激怒蔓延,耿于怀用力一甩居然生生甩脱了欧嘉靖的手臂。转瞬却已被站在一旁的况烈和童擎同时拉住了冲出的身子:“大鸟,不要冲动。”
“我冲动?”耿于怀转首暴喝,“婚礼前我去找过他,我用一生做代价,只求能换他接受花语。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为难花语。”
“我同意了不是吗?”刘业勋,紧蹙的眉间全是深沉暗色。他不但放下帮派的所有利益去成全。更提出做花语的持手长者。这样的让步,到了这一刻,难道全成了耿于怀眼中的心怀叵测吗?
“是,你同意了!转头却在花语身上下了毒。”
“花语身上的毒不是我下的。”
“大鸟,刘老不会那么做的…………”童擎的话没说完,耿于怀已狠力挣脱了童擎的抓握。
“不是他做的?”耿于怀抬眼怒视,“童擎,那你告诉我,除了他还有谁能直接接触花语而不被防备。刘老,也请你告诉我,两年前你为什么要直接安排凤非离进我的‘朱雀堂’。”
“凤非离?”刘业勋在听到这个名字时,脸色骤变。“他怎么了?”
“他是‘袭人’。”立在耿于怀身后的刑离忍不住插嘴。这样的局面轮不到他一个执事开口,可是朱雀筹备婚礼的每一个细节他都看在眼里,朱雀是如何珍惜着花语的日子,他也是陪着一同走过的。好不容易朱雀挨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却生出了这样的事端。他可以想象朱雀现在心里那冰煎炭焚的痛和炙骨煎熬的愤怒。
“袭人!”童擎一干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我知道凤非离是‘袭人’,不过我敢用性命担保他绝对不会做伤害你的事。”刘老的回应,让在场众人不自觉的倒抽一口冷气。这是什么答案?
“对,他不会伤害我,他的目标本来就是花语。”耿于怀唇边厉色骤增。
“不是!”刘业勋咬牙,眉峰聚出纠结的痕迹。张口预言,却在反驳的一霎,语言全卡在舌尖。
“那给我一个解释,你安排他到我身边的原因。”耿于怀挑眉,眼内全是毫不掩饰的犀利冷芒。
“……”
“无话可说?”
“如果你信任我,那就不要问我要原因。”
“可是我并不信任!”耿于怀此刻是冷厉的、尖锐的,他像一把离鞘的剑,全身迸裂的都是嗜血的锋利。
对峙的眉目,如冷刀利勾;紧抿的嘴角,渗着摄人冰色。狰狞的交接透着撕咬之势。耿于怀双拳紧握,下颚紧绷如在弦的箭。之前压在暗处的那些不满和愤怒,一点一滴撕开了罩在桌面上那脆弱的防护。眼看就要汹涌而出。却在迸裂的一霎,被况烈人影一闪挡在了两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