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坚持晨跑和强迫花蕊专注课业是“苦”的开始,那么傍晚楚辞给花蕊安排的那些奇怪的训练课程对花蕊来说已是折磨。
背部紧紧贴靠在墙壁上,花蕊闭着眼睛把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环成一个推挡的姿势。楚辞站在一边帮着数节奏:“推开……收纳……推开……收纳……”每次口令转变,花蕊就要配合着把手臂伸直,然后又缩回来。这是一个枯燥的训练,花蕊不明白对于自己的病有什么实质的帮助。可是楚辞安排了,她就必须做,就象白日里楚辞安排的那些讨厌的课业。她不喜欢,可是也必须一页一页去读,然后安分的去做楚辞布置的作业。至于作业的质量,花蕊暗想那可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累了吗?”看到花蕊伸缩手臂的动作越来越缓慢,看到花蕊手臂支起的角度越来越向下,看到花蕊眼睛虽然听他的话乖乖的闭了起来,可是眼珠在眼皮下频繁转动的频率。已让楚辞知道花蕊又“遛神”了。
明明告诉了她,要专心的感受背后墙壁的触感,明明告诉了她呼吸的时候,尽量想那些自己不想要的,不愿意接受的东西,然后顺着手臂的推出,把那些东西都推开。可是显然,这丫头又“阳奉阴违”了。就象那些作业一样。知道她对自己的课业一点也不上心,也知道她并不喜欢“商管”这个科系,可是既然没有“跳课”,那是不是就应该专心一些,最少不要让自己连个“吊车尾”也赶不上。所以他整理了以前自己用的笔记,又和各科教授要了课业进程,花了四个晚上才排出了花蕊的作息表。
可是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楚辞就知道花蕊一切都在应付自己。不论是现在的训练,还是白日里布置给她的作业。
他刚看了花蕊“运筹学”的几道习题,答的牛头不对马嘴,那些判断题更是连谱也不靠了。楚辞暗暗猜,有没有可能那些习题花蕊连看都没有看,只是用硬币来投对错的。
这样下去不行,浪费了时间不说,只怕他花的那些力气,也变成了白做工。
喊了停,楚辞决定和花蕊好好的谈一谈。他想知道她的想法。
越和花蕊相处的时间久,就越发现花蕊对于压抑自己的情绪已变成了一种习惯。而骨子里,花蕊却是相当反叛的。明明不喜欢,可是你要她做,她还是做。做的粗制滥造也不管。
“花蕊。”看着花蕊爬到了沙发上,卷起了膝盖。楚辞倒了一杯水,走到了她的面前,把水杯就势递了过去。
“你不喜欢‘商管’吧。”不是询问,而是肯定,楚辞从花蕊上课时那漫不经心的态度,就知道她对于这个科系并没有太多的兴趣。而且以花蕊这样爱“遛神”的习惯看,只怕也并不适合学这门运筹帷幄的技术。她对自己的人生没有什么方向,也没有太多的物质上的要求,自然也制约了她对成功的渴望。一个如此随性的人,的确也不适合学“商管”。
诺诺的喝着水,花蕊的眼睛却并没有看着楚辞。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怕他。她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可是他看她的眼神那么专注,经常带着研判和洞悉,仿佛她的一切他都知道,仿佛她的思想都是透明的。
见花蕊又习惯的用沉默来回答自己,楚辞不觉又叹了一口气:“花蕊,你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吗?你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吗?”
自己需要什么?
花蕊握着水杯的手指突然有些不安,姐姐对她很好,她的一切都是两个姐姐安排的。甚至小到衣服的颜色和发带的款式。她喜欢什么并不重要。因为不用她操心,一切已经就绪。而她只要顺从的跟着走,那一切就会很完美。这样的自己需要浪费时间思考“需要”吗?
下意识的,花蕊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