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
随着荆竹的叫声下,翔云辉第一时间便跑过去要将他抬起,可荆竹身上黑衣的重量却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庞大的重量下,翔云辉根本撼动不了荆竹丝毫,荆竹也只得苦涩的摇摇头。
“云辉,你和他先走吧。”荆竹指着躺在地上的男子说道。
“可是你。”显然听到荆竹的话他也是一惊。
“快走,不然我们都走不了。”这时荆竹狂吼了起来,因为离他们不远的魔角天狮已经狂奔过来。
“走,走啊。”望着还站在原处的翔云辉,荆竹急了起来,而且手掌中涌出一股天魄将他推向了昏过去的男子旁。“走。”
“荆竹,你。”此时的翔云辉内心已经翻腾的不得了了,自他出生以来,荆竹是第一个除他父母外对他最好的人了,当然,也是唯一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我不走,要死一起死。”似是下定了决心,翔云辉来到了荆竹旁,又一次开始抬他,在这庞大的重量下,翔云辉的身体一股股天魄极速运转,手臂青筋爆出,不光是手臂,他身体的每一处角落无不是经脉翻腾。
终于在翔云辉的努力下,荆竹的身体离开了地面,望着抬起他的翔云辉,荆竹也不知说什么好,但出于危险,那左手上酝酿已久的天魄再一次印上了翔云辉的胸膛,这一次翔云辉终是被这汹涌的推力推得横飞了出去。而荆竹的眼前则是一张血盆大口,腥臭味浓郁的可怕,望着那张腥口,荆竹终是闭上的双眼,可那双嫩手却不断颤抖,这不是恐惧,而是不甘。
“这么快就要死了?真不甘心啊……爷爷。”
这一刻,时间好似凝固,唯独那血盆大口将荆竹半个身躯缓缓包进。不远处翔云辉也是全身凝固,嘴唇发白,手指不断颤抖,“你这畜生,快放开荆竹。”
咕咚,没有咀嚼,荆竹整个身体在没有嚼碎的情况下消失了,准确说是被吞进了肚中。
“荆竹!”
在吞完了荆竹后,魔角天狮并未再去攻击翔云辉,而是在他眼前跳入了森林之中消失而去。
“我…死了吗?”黑暗的空间,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只有肉挤的黏黏感觉,荆竹虽然并未死去,但这缺氧的环境下,他的脑袋开始眩晕,最后终是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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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村长爷爷希望你能走的更远,这令人唾弃的噬魔村可不能成了你的污点,哪怕只能隐瞒一时。”木屋不远的山峰上,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望着遁入森林的魔角天狮缓缓叹道。也许是错觉,老人的右手手指轻轻颤了颤,一道鲜红的气体一闪即逝,好似带着滔天的邪恶般消失不见。
“吼!”森林中狮吼徘徊不绝,一头长角的巨狮时不时会跳出树林,仰望天空好似在寻找着什么。时间也是在这过程中缓缓逝去,当黑夜完全降临后,魔角天狮终是停下了脚步,因为此时它的眼前已经没有了土地,而是无尽的悬崖,眼前空荡的可怕,一望无尽的白云,没有山川,没有河流,只有一片云海。
踌躇了片刻,魔角天狮嘴角微动,昏迷的荆竹便是被它吐了出来,而后果断将他踢入了悬崖,至于它自己则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呼呼,极速坠落的荆竹不断与空气产生摩擦,巨重的衣服都是在这摩擦中碎裂开来,更别说荆竹自己了,此时的他肉身上产生了无数刀痕,献血刚刚溢出便被吹散。若是再这样下去,不被摔死也得被风刮死。
此时木屋旁,一直静静矗立的黑棍似是感觉到了荆竹的处境不断颤抖,淡淡黑气透过布条弥漫出来,眨眼间,黑棍拔地而起消失在了原地。森林里寂静无声,一颗颗巨树坐落在山中,一道黑线闪过,那些树上无不是留下了一道细洞,圆润无比。透过木洞看去这些穿过大树的洞呈现一个直线。那黑棍如同子弹般飞速移动,直到悬崖后才更改方向向下冲去。
飞速向下追赶的黑棍在遇到荆竹后才减缓下来,至于荆竹极速坠落的身体也是在黑棍到达后有了转变。黑棍散发出的黑气将荆竹完全包裹,他身上的伤痕则在以肉眼般的速度恢复,短短瞬间,荆竹必死的境地被黑棍完全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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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清脆的流水声将荆竹自昏迷中吵醒,当他醒来后,眼前陌生的景物使他呆泄,一望无际的草坪,一条河流自他眼前穿过,没有飞禽,没有走兽,更没有人类的影子。
“这。”近乎干裂的嘴唇艰难的吐出一个无厘头的字。呆泄许久后他才注意到身旁的黑棍,此时的黑棍再次变得普通无比,至于那布条还是稳稳的缠在上面。眼前出现的棍子也是吓了他一跳,但很快便想到了什么。
“龙晶,龙晶,快出来,是你救了我?这里是什么地方。”看到那布条后荆竹第一时间想到了龙晶,以龙晶的见识一定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可叫喊许久后布条依旧没有动静,而他也是近乎绝望。
“你在不出来我就把布条拆了。”淡淡的威胁之意呼出,但黑棍依旧平淡无奇,而荆竹将布条刚刚拆开一点手便是僵住。布条内的黑棍近乎粉碎,虽然只见到了一点裂纹,那种脆弱程度他还是感应的出来的,而后荆竹绝望的将布条再次绑了回去。他相信若不是布条的缠绕,爷爷留给他的黑棍已经成了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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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流水声不断,单调的河流坐落在无尽的草原上,一道消瘦的人影缓缓蠕动,长长的黑棍背在不太高的身上,显得很有视觉冲击感。自打荆竹落入这片荒芜的草原后已经两天了,这两天来他一直沿着河流走动,身上仅剩的一点食物已经在早上吃完,现在的他只得抓起地上的杂草充饥,苦涩的味道使他又喝了许多河水。
身上破乱黑衣早已被他丢弃,此时的荆竹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内裤,很有一种流氓的感觉,但这荒芜的草原中他再怎么流氓也没人看的见,哪怕他希望别人看见。
两天来,荆竹相信自己背上的黑棍已经和普通棍子没什么区别,以那种破损程度不可能有丝毫挽留的余地,而且那重量也是一直没有变化,虽然当初龙晶对棍子做了些手脚,但那也是需要荆竹每天输送一次天魄才能维持黑棍的重量,这两天来,黑棍的重量不仅没有增加,反倒是减轻了不少,可那重量还是压的他有点无奈,他相信这普通的黑棍即使完全破损,但制作它的材料定不是凡物,不然普通的石头不可能这么重。
失去了黑衣的重量,又迎来了黑棍的重量,荆竹也只得叹了口气,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走出这片草原,他可不想一辈子吃草。
此时缠在黑棍上的布条内一丝微弱的红芒缓缓摇摆,在这红芒旁还悬浮着淡淡幽光,同样气息微弱,仔细看去那幽光程条状,好似一根筷子。
同样的天空,同样的大地,麻木的走动,由开始的沉重缓慢变得坚定有力,这枯燥的走动中那个少年不知多少次颓废过,伤心过,绝望过,但每次绝望时一个苍老的身影变会浮现而出对他欢笑,使他再次充满干劲。
此次荒寂并未将荆竹打垮,反是磨练了他的心性,可能是因为失去亲人的痛苦将他撑了起来吧。
在这漫无目的的走动中,荆竹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只知道白天与黑夜,饿了吃草,渴了喝河水,此次灾祸倒是磨练了荆竹的心性,少了几分浮躁,多了几分稳重。
安静的草原中,一个少年静静盘坐,呼吸井然有序,没有丝毫凌乱,天空中的天魄也是在他身旁沉浮。在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后一道浑浊的雾气自他嘴中吐出,全身也是舒展开来,望着体内传来的力量也是咧嘴笑了笑。
“这便是虚魄的力量吗,虽然不知道凝丹后的实魄会有多强,但现在感觉也是不赖。”在活动下筋骨后,荆竹抬起身旁的黑棍再次沿着河流走了下去,许久后那背棍身影便消失在了盘坐之地,而这久违的生气也是随着荆竹的离开再次沦为死寂,只有河流流水声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