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后院。
“爷爷怎么还没回来啊。”不高的木桩上荆竹端着饭碗自语道。现在已是正午,火辣辣的太阳直射地面,而显然他还并不知道荆云的离去。
“算了,肚子还是不能饿的,等爷爷回来了把饭再热热吧。”说完荆竹便狂吃了起来,一整个上午他都在寻找着爷爷的踪迹,但得到的回报确是一人坐在木桩上吃东西,在他的想象中爷爷肯定是去了街上买东西才迟迟未归还找不到他,所以现在才还有这么大的胃口。
“唔,爷爷也该回来了,再练练风掌吧。”说罢荆竹跳下木桩将碗放在一旁后便走向了木桩,左手缓缓抬起,当他运转天魄时不禁一惊,此次的运转远比他以前要容易的很多很多,所以他的衣袖瞬间便鼓动了起来,望着那飞舞的衣袖荆竹咽了口唾沫。下一刻他左脚往前迈出,带着淡淡微风的右掌拍向了木桩,刚一接触木桩,那上的麻绳便断了三根,光滑如镜,木桩也是被他的手掌打的一阵颤抖。
“哇。”望着断裂的麻绳荆竹近乎呆泻,而下一刻便被欢喜所掩盖,后院中也是不断穿出笑声:“哈哈,哈,我成功了,爷爷我成功了。”
“呵。”轻呵声响起,木桩上的麻绳立刻断裂,这已经是荆竹第十次使用风掌了,当即头脑也是一阵眩晕,但更多的是喜悦,以前如同蛮牛一般的天魄终于被他控制,能不高兴吗。
寂静的后院,荆竹躺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看来风掌的使用害得他超负荷了,毕竟以他形魄五层的实力能用十次风掌已经不错了。
“爷爷还没回来吗。”望着快要落山的太阳,荆竹的心终于不安了起来,拖着疲惫的身体冲进房间望了半天依旧未发现半个人影,只有一根乌黑的石棍立在床头使得房间里很是压抑。
望着这根黑棍荆竹不禁陷入了迷茫,乌黑的石棍好似变得深邃无比,他的手也不知何时握住了那根黑棍,直到触碰到后才恢复清醒,几闪之下便远离了它。
“奇怪的黑棍,从早上就放在这,难道是爷爷的?”忌惮的望着黑棍荆竹喃喃道,“可是爷爷为什么要搞这么一根怪异的棍子。”
“等等。”一道惊呼自荆竹嘴中闪出,“我的天魄瞬间…恢复了!”感受了一会因之前实验风掌而透支的天魄,再握了握有力的手掌,惊讶取代了忌惮。舔了舔嘴唇再次来到黑棍旁,而后双手紧握棍身,想要抬起它却又纹丝不动,直到满脸通红后才放弃了去。
“好重……”这是荆竹松手后唯一的评价,那棍子在他眼里好似粘在地上一般,无论怎么用力就是撼动不了它。
“对了,爷爷。”这时荆竹复杂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冲出房门便向集市跑去,在跑的过程中,淡淡天魄被他移至脚底,而速度也是提升不少,可即使是这样也是花了一小时才来到街上。
月亮已经升起,街上的人也是早早回家,除了一些收摊收的晚的人还未回去,大街已是荒凉无比。
“爷爷,你在哪。”稚嫩的叫声自少年口中响起,脖子上的玉佩在月光的照耀下缓缓发光,“爷爷。”
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终于在荆竹的喊声下变得空无一人,月光洒向大地,孤单的身影蜷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害怕布满了他的脸庞。
“爹爹走了,娘也走了,爷爷也要离开我吗。”颤抖的声音缓缓发出,自荆竹有记忆以来便没见过自己的爹娘,爷爷告诉他他们去了远方,而荆竹知道再也看不到自己的爹娘了,因为每次谈到爹娘时爷爷比谁都伤心,虽然他掩盖的很好,但这么多年来终究是露出过马脚。
“小朋友,你怎么了。”这时一位拄着拐杖的白发老者站在荆竹身前,安慰道。
“爷爷,不见了,和爹娘一样不见了。”低沉的声音响起,荆竹的脸色也是灰白无比。
“那,你恨你爷爷吗。”老者的手指轻轻颤抖,而后轻语道。
“我只是担心他,爷爷都那么老了,万一……我该怎么办啊。”
听到这句话老者浑身一颤,眯了眯眼,手里的拐杖变得虚幻无比,庞大的能量在其上游走,终于在枯老的手掌下拐杖化为了粉末。
“呵呵,放心吧,你爷爷会没事的,”老者摸了摸荆竹的头发笑道,“他可能有不得已的事才离开,而且他也不希望你这样颓废下去啊。”
“老爷爷你知到我爷爷在哪吗。”望着那只手将木杖粉碎的老者,荆竹先是一惧,而后颤颤的问道。
“等你成为真正的强者时必然会与他想见。”
“真的吗?”
“信不信由你自己选择,但你若不能成为强者的话,那你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你爷爷了。”撂下这句话白发老者的身影开始变淡,最终在满目震惊的荆竹面前消失而去。
“成为真正的强者吗。”摸了摸胸前的玉佩,男孩的眼神顿时变得坚毅许多,而后站起身来向东边跑去。
遥远的天际,七道身影急速飞行,一道苍老的身影轻颤了颤,而后再次恢复死一般的沉寂,可袖袍里的手指却变得苍白无比,“竹儿,爷爷真的好想陪着你。”
“村长,村长开门啊。”稚嫩的声音自急促的呼吸中响起。
“来了,来了。”不算太大的房屋坐落在荆竹眼前,只是这屋子是由石砖砌成,在荆竹的呼声之后便迎来了应和声。
房屋缓缓打开,一个穿着麻布制成的衣服的老人走了出来,看见荆竹一人后也是一愣,而后赶紧道:“小竹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随着村长进屋后荆竹连忙道:“村长,我要成为盖世强者,教我修炼吧。”
听到荆竹的话后村长刚要关门的手直接僵在了原地,许久后村长才缓过神来,望向荆竹的眼光不禁精彩了起来。
“小竹,你确定要村长爷爷教你修炼,你不是说死都要跟爷爷修炼的吗?”
“爷…爷爷走了。”
“走了?他去哪儿了。”望着伤心的荆竹,村长问道。
“我也不知道。”荆竹摇摇头道。
“真是个不称职的爷爷。”村长看着伤心的荆竹也是怒骂道。
“不是爷爷的错,他肯定也是有苦衷的。”荆竹反驳后便陷入了沉默,而村长也并未在此问题上停留多少,就将话题转移到了修炼上。
村长也是一个孤寡老人,唯一的儿子也是在外被人杀死,在村里也就荆竹经常去看他,当他想要教其修炼时却被荆云一口拒绝,心里很是不快,如今看着向他求学的荆竹,心头原本的喜悦却出奇的消失了,估计是因为同样了解失去亲人所造成的痛苦吧。
“天魄,人体所存在的一种天然力量,我们要使其壮大来提升自己的实力,也就是所谓的修炼。”
“那么怎样来识别它们的强弱呢,这世界上有着专门划分等级的词语,比如你现在的实力,形魄五层根本不算什么,连最基本的吸收天地之魄的能力都没有,只能以对肉身的摧残来壮大它,当你突破第九层时便是虚魄,虚魄之后就可以吸收天地间的天魄,等到了一定浓度后便是凝聚魄丹的时候了,那时你体内勉强算有天魄的存在,再往其上就是……”
“村长爷爷你怎么不讲了呀?”望着突然停下来的村长,荆竹眨了眨眼里道。
“没事,只是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了。”笑着摸了摸荆竹的脑袋,而后又开始了讲解。
夜慢慢深了,老迈的身影将荆竹放在了床上,盖上被子后便离开了房间来到客厅的窗前,望了望遥远的北方不禁自语道:“云老头,做了半辈子的对头,你最终还是被碾了回去,不知你的离开我是该高兴还是伤心,但你居然走了,那我便将小竹送往玄天学院,毕竟我可没有你那么长的寿命。”
“人终有一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