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5日,星期六,天气晴。我原本以为这是美好的一天,可是这样的幻想被一通电话打破了。
又逢周末,兰欣,刘苏然都不在寝室,我本来想写一会儿作业,然后去新华书店买几本单词书。“傻瓜快接电话……”(手机玲声)“喂,纯纯,什么事?”“夏柠,你奶奶来了,我在门卫室碰到了,我顺道送她上来吧。”“好。”
过了几分钟,何纯纯扶着我奶奶来到寝室门口。我跑过去抱着奶奶,“奶奶我好想你啊。”“柠儿,我这次来是有个事儿想告诉你,柠儿你别太难过了,你爸他走了。本来你妈一直不让我们说的,怕影响你学习。”我看见奶奶哭红的眼睛,我一把抱住了她,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只是将奶奶抱得更紧。“奶奶……爸不会…不会那么狠心丢下我们的…”然后,我们都哭了起来。隐约我听见关门的声音,大概是纯纯看见这情形出门把门带上了吧。“奶奶,爸身体一直很好啊,怎么突然会…?”“医生说他是积劳成疾啊…每次工作应酬,老板都让他去喝酒,他呀本来就有胃病,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劝过他多少次了,他就是不听,那个钱呀能挣多少是多少,钱不够了可以找我们老两口啊,他咋就那么倔呢…”“呜呜…别说了…奶奶…”跟奶奶说了很多很多,我才知道家里人为了不影响我学习,一直没告诉我,直到爸去世十天后奶奶才告诉我。我没能见到爸最后一面,没能参加他的丧礼,没能……我和奶奶在学校附近的面馆吃了牛肉面,送奶奶去了火车站……直到火车离开以后,我心里一直压抑的悲伤彻底爆发,想起了小时候的点点滴滴……这是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把我的心被刺疼,我情愿这只是一场梦,可是这是的的确确的事实,是的,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男人像爸爸那样爱我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一路恍恍惚惚地走到了菜市场,头好痛,越来越痛,眼前一黑……“醒醒啊,夏柠……”我慢慢睁开眼,浑身无力,头自然很痛。我想开口问这是哪里,可是喉咙好干。“水…水…”韩昭阳端来一杯热的开水,我接过来咕咚咕咚地几口就喝完了。“你好点了吗?”“这是哪里?”“我家,你来过的。”“我怎么会在这里。”“中午,我去菜市买苹果,看见有人晕倒了,没想到是你。”“哦。”我努力想坐起来,因为现在天色渐暗,我不想在韩昭阳家里留宿。“别动,你再休息一下吧。”“我想回学校……”“我姑姑晚些会来,我不太会照顾女孩子,特别是伤心的女孩子,所以我打电话叫了她。”“你怎么知道我伤心?”我面无表情地问,不是因为我很无情,只是现在我太伤心,以至于我没办法做过多表情。“何纯纯说的。”“你今晚要是没力气就不回学校吧,我家在附近还有房子,我可以去那边住。你还没吃饭,我出去给你买吃的。”说完,他拿了桌上的钥匙准备离开。“韩昭阳!”“嗯?你哪里不舒服吗?”“没有,谢谢你。”他愣了一下,微笑着说:“别客气,哥是暖男嘛。”我也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然后,我目送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