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蔓柔看着眼前的男人,浑身都在颤抖,她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微笑,至少不能流泪。
可是她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模糊,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让她的眼里心里只能看得见那个她爱了许多年的男人,那个已经娶了新嫁娘的男人。
徐蔓柔感觉自己的脸庞有一瞬间的滚烫,然后是深入骨髓的冰冷。让她忍不住紧紧的握住拳头,就连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
忽然,徐蔓柔感觉手上一热,她向自己的手看去,有两只大手小心翼翼的包裹着她的冰冷,让她不自觉的松了力道。
她无助的抬起头,看向那双大手的主人。
对着那双充满心痛与担忧的眼睛,她想要大哭大叫,想要歇斯底里,但最终都只是化做了两行热泪,滚烫着脸,却又冰冷着心。
赵泽洲轻轻的将这个他深爱的却又无比可怜的女人拥入怀中,心中却是一片愤怒。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收到一张没有新人姓名的请贴,老爷子还专门打电话让他带着妻子过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用来斩断一切纠葛的局。
老爷子背着这两对爱人,用最残忍的方法,让他们去直白曾经的往事。
彼时,殷简阳还是徐蔓柔的丈夫,赵泽洲还在求而不得,樊琼还隐陌在人海中,不是戏中人。
此时,殷简阳拥着自己的新娘,樊琼也已然洞悉了往事,赵泽洲温柔的亲吻着爱人的发顶,徐蔓柔也再次嫁为人妇。
老爷子就这样赤裸着将所有的爱与痛,无奈与泪水,撕开了掰碎了不带丝毫遮掩的摊在了他们面前。
让他们只能眼正正的看着,然后在心里百转千回,撕扯纠结,最后化在面上的却是一片微笑。
当赵泽州看到殷简阳的时候,就想要拉着蔓柔离开。可是蔓柔却惨白着脸,执拗的不肯离去。
他看着她拼命的想要表现出云淡风轻,却一再红了眼眶的模样。知道她一定以为是殷简阳邀请她来的,所以她要撑到最后。原本他也是这么以为的,但当他看到此时殷简阳紧绷的神色时,就知道不是他。
而徐蔓柔也确实如他所想的一般,她认为殷简阳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她,让她看着他要结婚了,让她看着自己的一双女儿在为他的妻子拖着裙摆,而她只能看着。
他在告诉她,他很幸福。他让她看着他,看着自己的孩子,用这幸福的一幕剖开她的胸膛,让她疼,让她后悔,让她崩溃。
徐蔓柔终于受不了的蜷缩在赵泽州的怀里,求他带她走。
“不好意思,我太太有些不舒服,我们先失陪了。恭喜。”赵泽州扶着徐蔓柔站起身来,微笑,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她看见二人刺眼的幸福。
“谢谢。是我们招待不周,路上小心。”殷简阳同样回以温和的笑容,轻声的客套。
于是,他们一对相拥着走向另一桌,一对搀扶着离开喧嚣。两对人被向而行,好像这样就真的断了牵扯。
殊不知,老爷子的身旁,长安握着杯子的手在微微颤抖,指尖发白。
“恭喜。”颜相忆穿着一身香槟色的小礼服,笑的美丽。只是精致的装容无法遮盖她苍白的脸色和红肿的眼框。
“谢谢。”殷简阳微笑着说,优雅的饮尽杯中酒。放下酒杯,殷简阳轻轻的拍了拍樊琼看似轻搭在他手臂上,实际却是在很劲掐他的手。
下一桌,坐着的全是军人。其中一个英俊的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黑暗的气息。此时他站起身,一句话不说,就拿起面前的酒,一杯一杯的喝起来,转眼间已是三四杯下肚。
这一次,殷简阳侧头看了眼已经松手的樊琼,眼里闪过揶揄的光芒。转过头去,也跟上军人的节奏灌起了酒来。
众人都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这场婚礼简直就像是一场戏,你方唱罢我登场。刚才是男方的爱慕者,现在轮到了女方。
等十来杯白酒下去,双方的人都开始劝,这一边殷简阳被姜成他们拿走了酒杯,那一边直接有人猴在了军人的身上。
王新猴在张易的身上,两个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心里却在怒骂。
“你个王八蛋,平时也没见你对老大有啥表示啊!怎么老大结婚了,你才来砸场子。有意思么?”
瞥了一眼樊琼渐渐发黑的脸,王新恨不得问候张易的祖宗十八代,“尼玛啊,瞧老大的脸色,等回去以后兄弟们肯定能丢掉半条命。”
这样想着,王新发狠的给了张易一拳,直打的张易想弯腰,又因为被王新紧紧抓着而无法移动,最后只能惨白了一张脸。
而这一边,樊琼直接拉着殷简阳向休息室走去,留下姜成一帮人在那里挡酒,反正该敬的都敬过了,后面的人就随他去吧。何况殷简阳要是喝醉了,晚上谁跟她洞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