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劳你大驾,想必此人来头不小。咱家可先申明,破事就别道来了。”
“不。非也。此人所托之事必定叫您欢喜。”
“哦?所托之人是?”
高阳焱望着这一脸孤傲之色之人,想着他下一秒听到答案的样子,不由地在内心中偷笑。此人的面子,一旦碰上他,就等于丢脸。
高阳焱一字一字,将所托之人召告天下般地在公诸于世。
“他是,鍴,亲,王!”
“你说什么?”这一惊叹,着实让他冠帽脱落。那一头长发又赫然出现,像是久违未透风似的,跟随着主人一同不安。
“高阳焱!”他的声音又改变了音频,从低嗓之声变成清脆之声,而那一张相同的脸,却因表情的不同而判若两人。此时的他,千娇百媚,是一开始云涒见面的那名姐姐。云涒似乎恍然大悟,眼前的神秘人有双重人格!而且是集阳集阴的太极理论。
“你说的是真得吗?那位……那位讨厌鬼,他有事求奴家?”
高阳焱见他欢天喜地,并且又埋进湖边,对着湖中倒影摆弄姿色而摇头
这就是阴阳之人,邵和国有名的大内厂公:曹丘萍。他可以依据现状对自己的影响程度而改变性别角色。当他觉得事情的严重性,需要用理性去思考问题时,他就会变成男人,其主要特征是会不知从何处戴上乌黑巧士冠帽,此乃先帝邵宗帝赠予他的太监总督冠髻,曹厂公一直将它秘密呆在身边,并且他对自身称呼会有所改变,喜欢用“咱家”称呼自己,喜好也相对男性化些,会喜欢与女人亲切;而当他心情变得多愁善感之时,尤其是碰上鍴亲王之事,他便会变得极具女性化。喜欢追求美的东西,任何只要装饰美的,他都愿意一尝。当然由于任性的关系,常将尝过的东西直接摧毁。他讲求孤芳自赏,也容易产生妒意。对女性极不友好,尤其是害怕他及奉承他的女人。为人特别自恋,不许庸俗之人与他打交道,那是降了自己品味,否则格杀勿论。只要见到女性的他,人能躲就尽量躲。而他自己的称呼就是女性常用的称谓,即“奴家”。
“哎呀,丫头妹子,你的那位奴才去拿了发钗了吗?”
“啊!?哦!拿……拿了。”云涒必须适应这断片的接应。
“允子哥哥,发钗!”云涒呼唤着。
“喳!”言罢,小允子赶紧机灵的双手捧着摆放发钗的木板,直接端在云涒与曹厂公面前。小允子大概由于内心激动,双手还微微颤动。云涒猜想,小允子大概是害怕曹厂公那杀人如泥的功夫。但孰不知小允子是因为见到梦寐已求的偶像而激动。要知道在邵和宫当差,身为服侍他人的下人是很难有出头之日,尤其是抛弃男人尊严的太监。但是正因为有曹丘萍,他打破了太监无出头之日事迹,从服侍人到被人服侍,并且邵和宫不论地位阶层,全都要敬他三分。他的名扬天下,是太监们所推崇的。
“瞧瞧这小公公,倒也对主子忠心。要想有所大事,忠诚可是首要的。”曹丘萍一边挑选发钗,一边点评小允子。小允子虽然因激动而忘了回应,但他内心已充满喜乐。人生一回,有幸见着曹厂公真身,并受曹厂公提点,何乐不为呀?小允子感觉,现在就是让自己跳湖,他也会二话不说,毫无怨言去做的。
“丫头妹妹,你说奴家是戴哪个发钗好?是金子打磨的?还是檀木雕刻的?”
“姐姐如喜欢华贵,则采用这只镶嵌祖母绿宝石的金钗。我想这些应该都是邵冰帝送给婷婷的。婷婷还不适合打扮这番华丽,想想也比较配姐姐;而这枝檀木雕刻,其凤展翅又不失典雅,并且它红色的流苏与姐姐这身大红色的衣裙最为相配。所以,也很适合姐姐。而梅花配木,牡丹配金。”
“点到这里,丫头妹妹想必已帮奴家找好最佳搭配的饰品。”
“是呀!想来配腊梅残枝,的确是檀木最能起到画龙点睛之用。”
“好!就檀木发钗。”曹丘萍非常开心,一手小心翼翼,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檀木划出了伤痕。只见他很熟练的随手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就盘了起来,并且也不是全部都盘了上去,其肩上还留有一半发髻搭落在肩。而红色流苏点缀,他瞧了又瞧,那一抹动人的微笑又不知迷失多少有情人。
云涒见状,想起他即将握住精挑细选的梅花枝头,竟想起云烟深处那未知的茫茫。
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澈骨,那得梅花扑鼻香。
满天飞雪如似绿州,冲冲那年又冲冲走过。
云涒望着每片飞舞的叶子,才发现那熟悉而又动情的背影正离她越来越远。高阳焱那一脸严肃之脸,似乎在责怪自己的不是。原来是自己被曹丘萍绑架了,他直接将云涒带往天际之中,去寻找心目中那一枝腊梅。
“放心,丫头妹妹。只要你继续装着愚笨,高阳焱就拿你没撤。”
“姐姐。这是为什么?”
“因为……姐姐明白,他深深地爱着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