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我只是来不及叫哥哥,焱哥哥便先抢话了。”
“哦!”高阳焱意味深长地轻吼,表示有所怀疑。
“怎么?焱哥哥,你这是不高兴了?婷婷也想试着长大一下,我看翠姐姐呼唤允子公公,有时都直接叫本名的。我想这就是……你们大人表达称谓的意思。”
高阳焱再次深长低吼,表示继续打探。他真觉得眼前的小妞儿是真有许多不同了,想法成熟,逻辑合理,就连那双清澈的眼睛,如今多了几分豪气。
“如果高阳焱哥哥不喜欢,哥哥可以跟我说!只是……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我会害怕。”其实云涒是想问他这高侍卫是怎么偷溜进来的?不会是受邵冰帝委托,来看她在冷宫呆得好不好吧!但是她被他那一眼看穿人心的双眼为之动容,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几步。这让高阳焱看在眼里,都证实眼前的熟悉人儿着实不一样了。
一位看似熟悉却又陌生的女人。她的心理年龄应该比过去的婷婷要大。不对,她就是婷婷?但是她又为何判若两人?又或者她根本就不是婷婷?我在想什么?高阳焱有些摸不清头绪,但他相信方才婷婷嘴里道出的“云涒”这名字有很深的含义。
“云涒是谁?是不是你?”高阳焱直截了当地问。
云涒脸一惊,她愣愣地仰望着他。眼前的男人难道难洞察一切吗?如果告诉他真相,他会相信自己吗?又或者跑到邵冰帝面前告我一状?想到这里,云涒嘴一咬,手心拽衣,萌萌的脸情不自禁地用手去戳了戳高阳焱衣角。
“焱哥哥,你在开什么玩笑,什么云涒?你都知道我小孩子爱说胡话,随便乱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呀。”
“虞妃娘娘,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高阳焱笑地淡然,他早就想到眼前的调皮丫头是不打算说实话了。当然,他自己也弄不清到底何为实话何为假话,但他可以打包票,眼前的惊慌失措的女人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云涒看得出眼前的男人并非普通寺卫,也看得出他对婷婷深有感情,知道这三言两语他必不会相信,何不索性隐瞒到底?
“焱哥哥真得好厉害。总是可以这般神出鬼没!听翠姐姐说,这个地方一般人很难进来的。你看看外面的那些人,上次允子哥哥都被她们吓得半死呢。婷婷真想知道,焱哥哥你是如何进来的?”
高阳焱听得出此话的用意,他努力克制自己想一语道破云涒的心思,便改变颜辞,从半些许的严肃变得半些许的柔情。
“焱哥哥会飞的,直接从屋顶飞进来的。”
“会飞?”云涒努力在脑海中找出一个词,她想是轻功吗?大内高手果然名不虚传。“下次可以带婷婷飞出去吗?婷婷不想呆在这里,你听听,你听听……”云涒轻了轻喉咙,破天荒地再次尖叫一番,“我很乖的,外面的人都这么交流,我也在努力学呢。如何?焱哥哥,是不是学得特别像?”
高阳焱一时间不知作何回答。他唯有轻“嗯”示意。这一时间,他又觉得眼前的丫头是他宝贝的婷婷,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天真。
当然,高阳焱更不希望本来就愚笨的人变得像个疯子。
“娘娘,臣还没有这个胆子,能带你飞出去。因为能带你出去的,只有邵冰帝哥哥一人。”
“呃……焱哥哥你开玩笑的吧!这黑丫丫的天,以你轻功的能力,你一定可以把我弄出去的。婷婷又不重,你看,我不重呀!”言罢,云涒在这有限的空间旋转了几圈,就像芭蕾舞女围着某个定点,欣喜地展示她的美。
那漫天绯色中白得尘埃不染的身影,在孤独的尘埃洒下淡雅的许光。
高阳焱将她看作月光仙女,青丝缎带,菲色幻影。在那青涩地回忆里,碧海的青草边,两小无差的身影,某个身系粉红发带,身穿斑点小花的小女孩,也是在幼时的他眼前,豪无顾忌地旋转。
她问着:“火哥哥,婷婷好看吗?”
他回答:“婷婷永远在火哥哥心中最美丽的。”
……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像她飘洒的舞衣,一去不复返,使人不自主地晕眩。
“如何?不重吧!我是不重吧!”不明所以的云涒还在努力扮演孩子的童真。
“娘娘,你真想出了这冷宫?如果你出去了,娘娘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哪里?”云涒顿了顿,“只要不是这里就好。所以……焱哥哥,你答应带我飞出去了?太棒了!我真爱你。”
“爱我?”仅是这样放你自由,你就会爱我吗?但是……你知道什么是爱吗?愚笨的人,真得又明白爱吗?高阳焱表面柔意依旧,但双眼却流入迷茫与心酸。
焱是由火筑成,冰是由火催化。而这所有一切,都只因为你——愚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