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后宫奢侈,的确是奢侈个不行。
“喂喂喂!把木箱子给我看看。我看我有什么好玩的。”
嘴里是这么叫的,一把手从女官手里接过沉重的箱子,差点把里头的珠宝洒出来。有凤珠钗,有镶金镯,有千色坠,有石榴耳环……
“姐姐。这些都是给我的吗?”云涒小心翼翼的问着。
一旁的翠儿望着眼前的女官一脸惊讶受宠的表情,不由会心一笑。她提醒那名女官:
“娘娘问你,你就直接回答吧。不需要在娘娘面前有太多礼节。只需要敬到本分。”
“啊!是……是娘娘。”
云涒拿着每样东西,都对着眼前的小女官一一笔着。她偶然发现有一个翡翠玉坠很适合一旁的翠儿,赶忙招呼她来到自己榻前,“翠姐姐。这个很适合你。送给你吧。”
“娘娘。这怎么行?”翠儿感到惶恐。她想起是那位深度低调的迢冰帝赐予的,浑身就抖个不停。只见她拾起想还给云涒,云涒见状赶紧把木盒子关起来,让翠儿僵持在半空中。
“不接我送的礼物,就是不喜欢我。”云涒耍着小孩子脾气。
“可是……可是这是迢冰帝送娘娘的……”
“哎哟!我亲爱的翠姐姐。这些都是冰哥哥叫人送来的吧。可见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如果迢冰帝真有心,就会知道我喜欢什么了。这么多的珠宝呀,我一个人戴也戴不完。啊!”云涒招手那位把木盒送来的女官,她认真上下打量女官几眼,青身素衣、音韵楚楚,“姐姐。你叫什么名字?长得可真漂亮。”
被问到的女官原本青色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就像秋天熟透的桃子一样。
“奴婢……奴婢名叫浣清。刚从‘礼教司仪部’调来的。”
“那就浣姐姐吧。”云涒发现这古人的名字来来去去就这些,“浣姐姐,这个祖母绿镯子适合你。你拿着。”
“虞妃娘娘,这……这怎么可以……”
“拿着吧。我的好姐姐们。你们不拿着我心里好难过的。拿着。”说完,云涒又招呼其他下人上前来,每人一个不多不少。婷苑殿顿时热闹非凡,没过多久就被传开。
“虞妃娘娘拿着迢冰帝送的手饰分发给下人。”
一传十,十传百。有人嫉妒,有人羡慕。一个行为,一句话随着时间推移骤然变了味道。
“那个虞妃真是大胆。竟然不把迢冰帝放在眼里。后宫中哪个娘娘不是把迢冰帝送的东西当作宝,她倒好全把它送给下人。”
“慷慨摆错地方,只会自挖坟墓。”
“本宫还想从冷宫重新掘起的女人有多厉害,倒头来就跟人如其名:‘虞意喻愚’。迢冰帝还真会取名字。”
正宫之殿,由当朝宰相之女莲贵妃主持。只是这样一个位高权重封号在她手上,变得毫无用处。她从不发一语。宛如这后宫之殿没有什么事与她有关,从被进奉到至今,她总是高调自居,清丽脱俗,出淤泥而不染,盘居之莲,总是慈祥的面带微笑。莲贵妃是出于她口,当初进贡给迢冰帝谈妥的条件,而迢冰帝竟然答应了。
她望着在场闲杂之人,扫视了眼前八个人,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后宫之殿的宝座——正宫娘娘。打从迢冰帝登基之日,那个宝座就是个摆设。
“莲贵妃。您是不是打算回殿了。”正对头的淑妃倒是懂得察言观色。
“是呀。反正我跟那位虞妃一样,对迢冰帝的所有事情都不感兴趣。”
“莲贵妃还是一如往常。那您一路好走。妹妹们就不送了。”
观望那清秀可人的佳人背影,几个嫔妃又开始狂妄交谈。
“瞧瞧就是这样的妆容,一脸楚楚可怜,要不是看在她是当朝宰相之女,本宫还懒得搭理她呢。有这样的贵妃吗?放着满宫华贵衣服不穿,就喜欢穿得素服。她是不是不知道要抓住男人心,美靠衣装是很重要的。”
“由着去吧。倒是贤妃你这一番论调,看得出你很愉悦呢。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说话者是拥有后宫下人评价最高之主——德妃娘娘。
“德妃说得是什么话。不过比较反常的是倾城妃也是安静个不行。鍴亲王府出来的美人,总是不来给大家请安,是她那倾城倾国之颜我们不配看吧。”贤妃随手拿了一杯茶,茶水刚沏,着实烫手。只见她猛地收回手,把端茶的女官批评个不行,最后命人将她送去浣衣局,整个正宫大殿上仅留下“娘娘,求饶”声。
“贤妃。适当的时候还是要积点阴德。”德妃娘娘吞云吐雾就说了这句话。
只是贤妃态度跋扈点,她倒不领德妃之情。
“后宫之中,没有贤妃这样嚣张,又岂能显现德妃娘娘的贤良淑德?德妃姐姐,你该谢谢妹妹我。”
只见德妃难得可贵露出那一脸嗤笑之容,她摆好姿势,接过另一女官沏好的热茶,慢悠悠的将茶汁喝下。只是没一回儿,她竟面露难色,一手抱着肚子,一脸苦不堪言。周围的人见状全都傻了。
莫非这茶里有毒?这宫女下了毒?
“奴婢……奴婢不知道呀……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呀!”
小小宫女一脸无辜,面露难色。只见她可怜巴巴望着德妃娘娘,由于地位悬殊,她近不得身去关心。“德妃娘娘。要不要紧……请……请饶命呀……”
“你这宫女竟然下毒。”只见一旁的太监总馆见大事不妙,赶紧命人架走宫女。
“本宫……本宫的肚子好疼……本宫……那个宫女也许不……不知情……好疼……”只见德妃难以启齿,她的眼眸都快眯了过去。一头转向一处,不再看清任何一个人。
太监总馆一脸错愕,不顾宫女的求饶,一脚直接将宫女踢了出去,宫女昏迷了,眼角还泛着泪痕……
“拖去辛者库,赐竹板二百。”总馆面不改色,紧接下口令:“宣太医。”
正宫大殿以德妃腹疼宣布散会。一路上贤妃沉默不语。
如果说自己对下人的惩戒是严厉的话,那德妃这初戏就是在煽自己嘴巴。
贤妃脚踩不稳,一跌坐地。感慨冷风吹拂之脸,冷冷凄凄……
后宫。这就是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