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涒紧张的望着白宇渊,希望她给自己交待昨晚上发生的事。“白……白哥哥,昨天晚上,我有没有失……失态?就是……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
“有!”白宇渊想都不想的直接回答。“而且说了好多好多。你骂人家人郭先知是个大色狼;县令大人是个风流鬼;庄院长是个负心汗;而在下就是不解风情的,不会疼惜女人的薄情人。所以……被你一一指名道姓的点评评价,一场本来严肃的欢迎会就变得热闹非凡了。在下真没想到自己在你眼里是这个样子。所以从今个儿起,在下要加倍努力的对你好,让你别再想那你的高侍卫……”
“高侍卫?你知道了?你知道高阳焱是侍卫?这……这是我说的吗?”云涒有些焖了。她深感大事不妙,希望还能装傻继续忽悠过去,“哥哥,你真爱说笑。虞妹妹可能喜欢听人家唱大戏,喜欢那些皇宫里的闲杂趣事。所以……希望高哥哥能扮演大内侍卫保护妹妹我,这是虞妹妹的癖好嘛。哥哥你别放在心上。”
然而白宇渊经过昨晚这么深层的交流,早已对眼前的小可人耍得任何心机都视若无睹。他那犀利的眼里,那轻轻上扬的笑容,都明摆着显示云涒的花招对他根本起不到作用。当然,你若想玩,在下便陪你玩。
只见白宇渊气度超然的走来,他像一位温柔的大哥哥给了云涒无限的关爱。
“妹妹,逗你玩的。瞧你紧张的样子真可爱。白哥哥过去怎么没发现,你这聪明的小脑袋瓜也有这般纯情的一天。来!快起来了!莫非……在等着哥哥为你穿衣系带?”
“穿衣系带?”云涒愣了一下。她望着眼前人那陌生的一举一动,她还依稀记着他在案前理智分析的样子。如今的他却变得感性多情,一点也不像她所认识的白宇渊!这……这是怎么回事?云涒在心中呐喊着,莫非喝了那杯茶,那杯稀有的莲花茶,世间一切都着莲花落池,全都叛变了?
“别……别了……哥哥,虽然我很愚笨,但是娘亲告诉过我,这女孩儿家穿衣宽衣,是不许周边有男儿在场的。虞妹妹是个听话的孩子。所以……哥哥您请回吧!或者,您先出去将就着在门口为虞妹妹把关?虞妹妹该赶紧起来,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几个时辰了。”
“傍晚了……”
“啊?傍晚?”
“是呀。你从昨晚睡到今日的傍晚。一天就这样给你睡过去了。真没想到我们可爱的虞妹妹竟然是个大懒猪,就寝也能睡个这么长时间。”
“天呀……我……我真得太惊讶了。怎么都没有人叫醒我?彩蝶姐姐呢?她去哪儿了?按理说,她应该要时刻伴随在妹妹身边的。”云涒在内心咒骂,彩蝶真没想到是如此不靠谱。
“蝶儿姑娘这一日伴随在县令大人左右呢。”
“为什么?这案子县令大人查得怎样了?话说……郭小美——郭姐姐她好吗?县令大人有加派人手保护她的安全吗?”
“为何你这么关心郭小梅呢?”是呀!白宇渊明白,郭小梅的确有可能成为下一起凶手的目标。但是她身怀六甲,并且在庄鹏身边也算是一名忠心的媳妇。昨个儿见到她为庄鹏痴心犯醋的样子,就知道她爱庄鹏爱得有多深。她的身份条件,都与前面的几位杨花心性的女子不同,她怎么会是下一起受害者?然而云涒的反应,那坚定的表情,又让白宇渊更显矛盾了。
“所以……所以白哥哥你没有分析出个所以然?没有告诉县令大人,要他多加派人手?你怎么……怎么……”
一切都像是老天爷在跟人开玩笑。命运总是这般造化弄人。
最害怕的事,最担心的事,也总是在你最异想不到的时候突然来袭。
……
天边的云彩宛如落叶红,金灿灿的一片,不时还泛着红酒的颜色,就像刚染上的红油膝被水给浸透了,洒得稀稀攘攘,却又红彤彤的,就像火烧的一样。云涒都来不急换上别的衣裳,她那纯白的底衣顷刻间就被窗外的夕阳染红了。她看着自己的衣服,也看着周围摆放的家具,更看着一脸略显惊讶且慌张的白宇渊。
“不好了……出……出大事了……郭……郭小梅她……”云涒半天才憋了这一句。
“不妙!但怕是现在赶去,也来不急了!”白宇渊的语气就跟这天边的云彩一样,虽然他的表情让人能轻易猜见,但他的心思却怎么也捉摸不透。
云涒悲凉的叹了口气。世人见到美丽的火烧云,都会因它的热情而洋溢自得。如今见到火烧云的他们,却跟着一起抬了高涨,但个个都神色慌张,宛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的又像个被烫伤的蚱蜢。
屋外到处是年青男子的叫嚷声,他们纷纷叫喊着:
“救人!快点去救人呀!”
“水!快点打水去!”
“在下的书呀!烧死一颗颜如玉,毁了一片黄金屋,”
“疯啦!都疯啦!”
“天呀,您这是要亡老朽吗?老天,您这是在惩罚老朽吗?为何要降临在我们邵和书院身上?”
“你站在这里干嘛?里面的人是你的妻子,你还给不老朽进去救人?你只会傻傻地站在这里吗?”郭啸云飞对着一旁呆若木鸡的庄鹏暴啸着。他恨透了眼前的男人,正是因为这个男人,他的女儿才不会落得这番天地!就是因为这男人跟他自己一样,喜欢拈花惹草!他深深明白上樑不正,下樑歪的道理。可惜他没有资格说庄鹏。
庄鹏紧紧地闭上双眼,绝口不说一字,脸上面无表情。没人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是什么,他会对妻子的离去而伤心吗?还是在心中窃喜,自己从此自由了?又或者他的心也跟随着这片大火,一起迎风而起,又一起随风而去?
云涒一时恍恍惚惚的。
她走到门口,指着天空那些星火灿烂的晚霞对着白宇渊说:“曾经我(小学的时候)读过一个跟我同龄的小孩子写过的文章,他们称这是‘火烧云’,说它将天空照亮了,染红了,让这些天边的云朵能够看得更清晰一些。然而……当我们看着这天空的时候,天空里的它们又像这个,又像那个……其实呀……其实它们什么也不像,什么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