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卿大人面对县令大人那打呼噜的大嘴,倒是努力压住笑声。他轻轻拍打着师爷与县令大人桌前空隙的地方,“咚咚咚”地敲着师爷一侧耳隆隆巨响。师爷要比县令大人先醒,大概是因人老的缘故,各种机体都要敏感得多了。而县令那自己打出的震震呼噜声,在某种程度上,可能还盖过左卿大人的敲击声。
“这……这是……下官见过左卿大人!”师爷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起身想准备行李,却被左卿大人一手给按了下去。
“师爷可是曾经服侍过先帝的膳夫。若非您老人家一个劲地想过上外头逍遥的日子,先帝又怎会放您出宫,让您去服侍一个小小的县令大人呢?好在邵和都城县令要真认真起来,倒也是个人才。否则师爷您可要就此埋没世间了。”左卿大人奉承道。在他眼里,纵使师爷如今已非膳夫,但他的能力已是在膳夫的水平,位置足矣跟他平起平坐。
而他的这一身份,也令左卿大人身后的王师氏不免崇拜了一番。
可惜……这样一番好景,那位粗端肥耳的胖县令根本还在九霄云外。左卿大人深感无奈,他还想继续叫醒这胖胖的县令,好让他多认识一下自己。可惜……一旁的师爷却奉劝他算了吧。
“左卿大人莫怪罪。这县令只要一睡,就是邵冰帝亲自来叫,也是叫他不醒。老夫都早已习惯他的处事之道。这就是杀头的大罪,都比不上睡觉要来得重要。所以……左卿大人,您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您瞧瞧他这呼噜打得可是比你方才的敲桌还大声。这次的睡相算是好了,上回他睡在公堂上,隔天头就躺到了虎头铡下,别提当时哪个笨蛋要不下心把虎头铡压下,这县令大人的脑袋就此搬家喽!”师爷回想起当初,还真是对肥肥的县令又爱又恨。
“这样呀!那好吧。本官也就不多打扰啦。您们这次前来遥月楼,想必是有要事要办!”左卿大人一向不强人所难,尤其是在位阶比自己要高的人面前。
“这个嘛……老夫也只是奉命行事。只是谁都未曾料到,事情进展竟然会发生这样。”主要是竟然在妓院里睡了一觉,这要让自己的老伴知道了,师爷真不知要用什么理由搪塞回去。想到这里,他才发现昨夜与他们呆在一块的清新俊逸的白宇渊,既然不见踪影。
在左卿大人告别师爷之后,那剑眉星目,唇阔口方的威严男子王师氏,似乎想到了什么,也前来坐近师爷面前,想与师爷套上近乎。
遥月楼这儿,的确也是给各个才人留上巧遇伯乐的机会。
然而……就在王师氏想跟师爷介绍自己的时候,只听“啊!啊!”——的一声,遥月楼的深院便传来可怕的尖叫声。并且先是一男人粗犷的声音,再来是一女子歇斯底里的叫声……
这几声不同寻常的尖叫,云涒终于在沉睡的梦中给惊醒——
那肥肥的县令大人一屁股被吓得坐到了地上——
而坐在遥月楼屋顶,正欣赏着早晨暮光的白宇渊,眼里散发铭铭之中的注定。他轻松地从楼顶跳了下来,一身洁白衣袍卷入红尘,他嘴角间闪出一抹邪魅之笑,那笑容包容含着他对世间万物奥秘的嘲弄,也包括他对即将见到地诡秘女人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