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体型瘦弱的小伙子,在一声声的呐喊与锣声之中,也渐渐发出淡淡的睡意。他努力让自己既然保持精神,不打瞌睡,好继续敲走夜晚中的鬼。只是,他实在是太困了。他怪自己白天的时候,因手痒多玩了几局棋牌,现在搞得自己工作都没了精神。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这次叫的声音明显比前面托得要长一些。之后,他扬天长啸,一张嘴张得老大老大,生怕要把全世界的空气活吞。然而,就在他抬头向上,尽全力将所有体内的空气排泄出去时,几滴不明液体从空中而下,不正不巧,直接掉落到他的嘴里,他的鼻上,他的脸上
他惊讶的睁大眼睛向上望,一望不得了,使方才的倦意全部都被浇醒。
老树不吃人,树干只挂魂;一人荡秋千,头垂脚浮地。
问汝是何人?伊是女儿家;红衣为谁容,只为好嫁妆。
“死……死……死人啦!来人呀!来人呀!”那名瘦弱小伙丢了锣声灯笼,被吓得一屁股溜烟乱跑。
但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每日的“天干物燥”,也换不回突然改口的那一声更叫人注意。才没过一回儿,那一棵老树周围的住宅渐渐开始亮了灯火,在各个火把召集点燃的情况下,前往的人群都纷纷露出一张恐惧之色!
“这是……这是……赶紧报官呀!报官呀!”
今日的邵和都城不太平。
夜色中,云涒跟大伙一样,一起被这新的一场命案所惊醒。她一睁眼,高阳焱便在一旁冷冷地望着她,那一脸似乎在说:“休想出得这扇门!”
云涒再次起身,她感到面对高阳焱那一脸冰山脸,心中便有万千压力。
“让我出去,好不好!我想知道这次的死的人是不是又是不守妇道的女人!”云涒见高阳焱一脸无表情,再次撒娇请求:“求求你,让你出去吧!我真得想知道!你也希望早日破案对不对!邵和都城连连发生命案,这闹得人心惶惶,试想,邵冰帝整日已日理万机,他如果再被自己的都城闹得人心涣散,试问他再怎么经营朝政?你也是为了邵冰帝好对不对?所以高阳焱,让我出去吧!我想去看看!这是个连环杀人案,凶手,我断定凶手是同一个人!”
“不许去。”高阳焱一脸冰冷。他不再去看云涒,但是身子却与她更靠近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去?我要去!你不能阻止我!我答应你,我只是在旁边默默地看,我不说话,这样可以吗?求求你,让我出去吧!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高阳焱不作声。但是云涒看他在身侧动也不动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是不同意了。
窗外人群声越来越热闹。甚至细听还可听到一些衙役鞋子所踏出来的声音。
她甚至还听到:“这好好的姑娘,怎么就上吊自杀呢?”
一听到这句话,她脑里瞬间闪现几个关键词,“姑娘”,那就是女性;“上吊”?“自杀”!天呀!单凭这样的景象,又怎么可以判断是自杀呢?
自己到底要怎样才能去命案现场?云涒想了很多方法。脑里浮现几种可能实施的方案,但都觉得可行性不高。她认真地望着高阳焱,想试着从高阳焱心里探讨他所期望的东西。想来想去,他所期望的心里貌似只有自己……或者是——婷婷?
只见她拼命地起身,高阳焱见她小腿下地,便直接整个人猛扑过来,想试图用身子逼迫她回到床上。但是云涒并不理会他的这种做法。相反的,她直接认真的直视着他,以一种绝对的自信和热情与他正面应对。这样的近距离,让云涒自己都吓一跳,她与他的视线仅有5公分距离,近得只能从他的眼眸看到自己的眼眸,而他的眼神也只有深深地凝望着自己。
就这样的近距离不声不吭,那一刻云涒心中猛然浮现在邵冰帝寝宫,自己在黑夜中与那未蒙面的男人沉默地相望……一切又像在梦里一样,似曾相识……
而高阳焱似乎觉察到云涒心中的变化,他有些退了一步。虽然他还是未移动身子半步,但他微寒的语气,一字一句还是问得清晰:“你确定去了,真得不说半句话?一定会乖乖地呆在我身边?”
“嗯。我发誓!我一定不说话,只是在旁边静静地听着!”云涒义愤填膺的说。
她相信他会答应。因为他是如此的宠溺婷婷。果然,高阳焱沉重地叹息一声,一句:“好吧!”便将她拦腰抱起,破门而开,他便抱着云涒一起奔向解开光明之中。
有君相伴,死又何惧?一路相携,永不分离。
现场的人来得非常多。除了高阳焱无奈地携手云涒出现在另一角落外,县令大人与师爷,还有那一表堂堂的白宇渊也都来到现场。
大家都在屏住呼吸,一起围着案发现场的大树盘旋。
月色高挂,某棵老树已盘踞千年,他就像是月之情人,在相隔银河之距,依旧仰望惜惜。平日的它,因仰望多年,让人已渐渐习惯;今日的它,因多一人垂首,便让人汗颜。主要是她的出现,打破了这月下惜人的美感。她因脖颈上的粗绳而低垂着头,只不过每个人都在认真听取那拿灯呐喊的小二哥的见尸经过,当他说到他是因某些液体滴落才向上仰望大树,这才发现树上的人影时,云涒感到诧异:吊死的人往往是被绳子勒住脖颈导致不能呼吸,他们不应该会流血而死!
“大家,能不能将灯笼一起举高,一起看看这姑娘是谁!”云涒提意大家道。当然,这个提意一出,她便感到身边一股寒气,那是高阳焱对她的抗议:说话不算数。
当然,还容不得高阳焱那一脸埋怨,所有人的视线又再度对头上那荡来荡去的女尸拍案惊恐。她的面色发白,并且其两眼、两耳、两鼻孔和口都纷纷流出血来,那一眼睛跟在湖里打捞上来的女尸一样,都是死不瞑目,两眼珠是向下盯着树下一片乌合之众,只是它还泛着血泪……
“这一次比想象的还更糟,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七窍流血而死。”云涒再次发出感叹!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合转向她。然而也正是因为这四个字:“七窍流血”的判断,让白宇渊的眸子闪现不一样的光亮,而这也是高阳焱最谓头痛的事……